作者:顾夏
主角是顾夏柳一湄的小说是《顾夏柳一湄》,它的作者是顾夏写的一都市类小说,文中的都市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顾夏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愣着不知该如何。“请给我一次机会吧。”“他五六十的人了,还带什么徒弟。你找其他....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都市, 主角:顾夏柳一湄,小说详情
我要是你,就回家好好种地
“啥?学木匠?”柳木匠转过身,盯着顾夏。
那眼神,跟柳一湄竟有几分神似。
打量了好一会,柳木匠才缓缓问道:“你为什么学木匠?哪个的意思?”
这里的“哪个”,包含顾夏爹。
顾夏从容说道:“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他沉吟半晌,又问道,“你做得了主?”
“能,能!我的事我做主。”顾夏忙不迭地回答。
“你爸妈知道吗?”他怕他不明白,补充道,“跟我学手艺的事。”
“知道。我爸说,要学,就好好学,跟最好的师傅学。他还说,您技艺精湛,人品高尚,是个好木匠。跟您学,是最好的选择。”
柳师傅瞅着顾夏,阴沉着脸说:“小伙子,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会了撒谎!”
顾夏本想试探一下,他跟父亲间到底怎么回事,顺便以父亲之名,奉承他一番,期望缓和他俩的矛盾。
谁知,被他误认为撒谎。
有父亲那层原因,本就难了,如今又形成了“撒谎”的印象,要想学艺,已不可能了。
唉,一切随缘吧。
顾夏心想,反正没希望,不如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您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我在撒谎?没经考核证实,妄自污蔑人,是不是太武断?”
大概没料到顾夏会反驳,柳木匠略一愣怔,轻蔑地说:“哼,还用说吗?顾洪彪,会说出那种话?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
咦,他已不掩饰了。以前不说出认识的事,是怕他不卖家具给他。
“您认识我爹?”
“岂止认识,简直是孽缘!你看,”他伸出断了半截的中指,“这是你爹干的好事。”
原来如此!
难怪老爹要反复嘱咐,不要告诉他父亲是谁。
顾夏二话不说,给师傅满了一大杯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师傅,我不知我爹跟您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谁是谁非。我作为晚辈,没权利指责、批评长辈,我只有替他赔罪。来,我先代替我爹敬您三杯!我先干为敬。”
说罢,仰脖喝了一杯。再倒了两杯,也一口干了。
这是 65°的高粱酒,一杯少有 2 两。三杯酒下肚,顾夏若无其事,神态自若。
“可能,我爹……的确过分!”顾夏与师傅碰杯,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你,就把他儿子留在身边,报仇雪恨。”
柳木匠反讽道:“我要是你,就回家,好好种地。”
“如果我不是顾鸿彪的儿子,您愿意收我为徒吗?”顾夏心想,学不成艺,也要死个明白。
“什么?你是顾鸿彪的儿子?”柳师娘抱着一捆柴路过,听得似是而非,插话问道,“煤矿那个?”
他俩果然是在煤矿认识的。
柳木匠不回答她,继续跟顾夏说:“如果你不是他儿子,我更不会收你。”
顾夏心中窃喜,扬声问道:“那么说,您答应收我?”
他不回答,抬眼看着顾夏问:“你叫什么?”
“顾夏。顾鸿彪的‘顾’,夏天的‘夏’。”顾夏半真半假地说,“请受徒儿一拜。”
柳木匠不屑地瞥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压师钱呢,带来没有?”
压师钱?顾夏倒忘了。
卖家具的 200 元,母亲住院用掉一百多,剩下的几十块,他留了几块钱,其余全给了父亲。
“需要多少?”
“按规矩来。三五百不论。”柳木匠不苟言笑地说。
“三、五、百?”他以为听错了,重问了一遍。但看柳木匠郑重其事的样子,心就凉了半截。就此放弃,他又不甘心,厚着脸皮问道,“可以赊账不?”
柳木匠讥笑说:“你开玩笑?压师钱欠账?我活了六十多,带了二十多个徒弟,第一次听说。我这里不赊,哪里要赊,你找哪个去。”
“小伙子,别听他的。”师娘已将柴抱进厨房,出来捡掉在地上的柴。“不是钱的问题。我说了,我们不收徒弟。你实在要学,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柳木匠朝内人手一挥,说:“你别多嘴,我知道怎么做。快去做晚饭,煮点香肠、腊肉。今晚,我要和这小子,好好喝两盅。”
顾夏一听,喜不自禁。
留他喝酒,说明还有希望。
“我一看到你,就猜你是顾洪彪的儿子。”柳师傅喝得微醉时,指着顾夏说,“你跟他年轻时,像一个巴掌拍下来的。但是,你跟他又、完全不同。”
顾夏想知道哪些不一样,师娘在一旁插嘴道:“唉,少喝点!一喝酒,话就多。”
“你爸,脾气暴躁,以自我为中心,蛮横,粗鲁,不讲道理,容易冲动。而你,性格温和,聪明睿智,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做事周密谨慎。”
这种对比,顾夏倒是经常听到,已不觉稀奇。只是,他才见他两次,相处不过半日,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对了,还有,你爹做事,凭一时兴趣,不能坚持;你身上,有股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起柳一湄对他的鼓励,顾夏觉得,这叔侄俩有许多相似之处,尤其在洞察力上,像长有一双火眼金睛。
“多谢谬赞。”顾夏蹙眉道:“不过呢,您这番话,比打了我一耳光,更令我难受。”
“为啥呢?”
给师傅斟了一杯酒,顾夏委屈地说:“假如您说的是真的,我有这么多优点。您又不收留我。还不如说我一无是处,不配做您的徒弟,更让我死心。有希望,又够不着,不更令人难过么?”
柳木匠笑道:“你这家伙,就是这点把我折服了。你说起话来,听起来是歪理,好像又不无道理,让人无以反驳。”
顾夏不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本来我有道理,你认为没道理。有道理自然成了没道理。”
师傅喝了酒,头脑不清晰,被他的“有道理”“没道理”,弄得转不过弯。“呃,你别绕那么多弯。我问你,你来找我,真、真的是你老爹、的主意?”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找来了呢?”顾夏撒了个小谎。不是为了学艺,是想缓和两个老人的关系。
师傅剥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又咕噜着喝了一大口酒,爱怜地看着顾夏,含笑说道:“你爹生了你,是他的福气。”
顾夏拿捏不准,他这话是夸奖,还是反讽。
不久前,他还被骂“没出息”,怎么到了这俩叔侄口里,变成有用之人了?
他又有了自信。
你一杯我一杯地、两人喝到半夜。
第11章 走还没会,想学跑了?
“你干啥?”
一个粗暴的声音,如一阵惊雷,从门口传来。
顾夏惊了一跳,一哆嗦,手里的刨子滑落在地,木头也滚了下去。
师父拉长脸,表情像雕塑一样僵硬。
“我、我想学刨木。”顾夏抬起头,迎向师父的双目。
“走还没会,想学跑了?”
顾夏留在柳家湾,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师父不教别的,只让他干些粗杂活儿,比如,担水、扫地、拉锯、磨刨刃、锉锯等。其他如推刨子、凿眼、捉锛、抡斧、打线、开料等,与木工相关的活,一概不让他碰。
看师父做得顺畅,顾夏也心痒痒的。
今天,师父去赶集,让顾夏练习拉锯。
拉了一个月锯,顾夏自认为拉得不错了。横锯、竖锯、挖锯;框锯、板锯、大锯、二链锯、小锯、手锯……也都拉过了。
最近,他还产生幻觉了,感觉他本人就是一把锯子,吃饭、走路、睡觉、上厕所……都是在拉锯。
练习了一会,顾夏累了,就坐在刨花上休息。
蓦然,他看到躺在角落的刨子。
他想,按这种速度下去,我何时才能出师,何时才能实现目标。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我观察这么久,大致明白其要领,不如趁师父不在,我偷偷练习……
于是,他找到一块废料,凭他的观察,学着师父的样子,开始刨木头。
刚做好准备,师父就回来了。
“我前天才磨了,又弄卷了。你今天、好好给我磨回来!
别看柳木匠平时温和,传授技艺时,便不苟言笑;教训人时,则像雷公一样严厉。
“我、我马上去磨。”顾夏陪着小心,去拿师父手中的刨子。
“嫌我教得不好,就背着包包走人。反正,我没收你的压师钱,互不亏欠!”
师父说得不重,落在顾夏心上,却如重锤——师父对他的恩德,他会牢记于心。拖欠的压师钱,他一定加倍奉还。
但,他没必要拿来念叨吧?
“嗨!”
门被推开,柳一湄冲了进来。大概没料到门是虚掩的,她差点摔倒在地。
顾夏刚冲出一步,想要扶住她,她却抓住门框站稳了。
“咦……门没关?我以为没人呢。”顽皮地踢了一脚门。
门撞到墙上,“哐当”一声,反弹回来。她又推开门,骂道:“你还赖上我了?”
屋里的两人,本来心情不好,这会也憋不住笑了。
她扫一眼屋里的人,闪着晶亮的眸子,眼角弯弯地笑着对柳木匠说:“大伯,我装点刨花,奶奶让我来的。”
她上穿白色的确良衬衣,下穿黑色踩脚裤,衣袖挽至手肘上,像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柳木匠的气还没消,还板着脸,下巴指着地上的刨花,淡漠地说:“这么多,装啥。”
“你这样子,”一湄歪着头,看着大伯,装出胆小的样子,怯怯地说,“我不敢耶。”
“你啥时候怕过我?”柳木匠知道她在装,抬高嗓门说。
这次,一湄真吓了一跳,也大声说:“你这么大声干嘛?魂都吓没了!五六十岁的人,脾气这么火爆。一点不像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