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华沈艳芬小说完结版免费阅读 再见理想最新章节无弹窗

作者:懦夫救星

再见理想

主角是郑晓华沈艳芬的小说是《再见理想》,它的作者是懦夫救星写的一都市类小说,文中的都市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花一般年纪、多姿多彩的人生、每个人都有梦、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讲述着一个为了理想不懈努力而奋斗的....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 主角:郑晓华沈艳芬,小说详情


《再见理想》小说简介


人气小说《再见理想》是来自作者懦夫救星最新写的一本都市风格的小说,书中的主角是郑晓华沈艳芬,书中感情线一波三折,却又顺理成章,整体阅读体验非常不错。下面看精彩试读:花一般年纪、多姿多彩的人生、每个人都有梦、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讲述着一个为了理想不懈努力而奋斗的人生梦

《再见理想》免费试读


除夕日到了。

下午三点钟,厂里就放了节假,郑晓华背着书包,手里拎了孝敬后父的两瓶“绿豆烧”,高高兴兴回到家里。

“妈,我回来了。”他对正忙着做年夜饭的母亲打了个招呼,放下书包和白酒,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卷水果糖和四只桃酥饼,给了可爱的妹妹和弟弟,算是给他们过年的礼物。

田惠姑对儿子勉强笑了笑,朝那两瓶酒看了看,心里突然一酸,眼圈也有点潮湿了。她赶紧扭过身,背着儿子抹了一下眼睛,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才又转过身来,看着儿子疼爱地说到:“你钱赚的又不多,老是买什么东西呀?以后回来不要再乱花钱。”

“不是要过年了么?”郑晓华俏皮地一笑,撩起袖子帮母亲干活。无意之中,他发觉母亲一下子又变得憔悴消瘦了起来,虽然她努力地在他的面前装出笑容,可却掩盖不住她内心流露出来的忧郁。郑晓华暗吃一惊,害怕的眼睛朝母亲凝视着。这么寒冷的天,母亲并没有戴他买的围巾,眼色暗淡,表情凄切,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在生病的样子。

看见儿子用端详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田惠姑勉强浮起一个淡淡的假笑,用来掩饰自己从心灵深处流露出来的忧郁并并用一种笑欣欣仿佛很开心的表情看着儿子问到:“晓华,这么的看妈妈干什么?妈妈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郑晓华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母亲。良久,他才提心吊胆地问到:“妈,你的身体好吗?或者是不是爸爸又欺负你了?”

田惠姑摇摇头,稍稍地低下脸庞应到:“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是很好吗?只是觉得有点劳累。嗯,你在厂里好吗?最近画了点什么?”

郑晓华看看母亲,知道母亲是不肯在他面前流露出什么话的。从母亲关切的声音中他却体会到了这一点:自己是她生活中的精神支柱,他应该给母亲创造和启示精神上的光明和辉煌。于是他搓搓手,一边切菜一边说到:“妈,前几天师父带我到美术学院去报名上夜大学,他们破格录用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一名大学生了。”

“是吗?”田惠姑像吃了一帖***似的,顿时高兴起来。看着儿子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好,郑家出了一名大学生,祝贺你呀!”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水。

“妈,你到底怎么啦?”郑晓华忐忑不安地看着母亲问。

“没什么,这是高兴的泪。”田惠姑抹着眼睛回答,看见四周无人,她忍不住轻声说道,“要是你父亲还活着的话,他不知会有多少高兴!等一会上香时,你要在心里好好地和他说上几句话,让他在天之灵保佑你身体健壮些,画画有出息。”浦江人有这么一种风俗习惯,吃年夜饭之前,先要上香点烛叩拜天地祭祀祖宗,以求来年家庭和睦,万事如意。

看着这个既温柔孝顺、又有出息的儿子,田惠姑眼泪越抹越多,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搂住他哭泣到:“晓华,你有这么大的出息,妈妈真是为你高兴。可是,今年虽说是大年夜,但没有什么菜好招待你,你不会怪妈妈不心疼你吧?”

“妈,你别哭。”郑晓华的心也有点酸楚起来。他安慰母亲道,“我又不是客人,你怎么老说见外的话?只要妈妈你身体好,你心里没有任何烦恼,对我来说,这比吃任何好菜都要开心。”

田惠姑揉着眼睛,难过地说到:“话是这么说,可我觉得对不起你。一个这么小的人,就在外面独立生活和工作。自己舍不得用一分钱,却给妈妈和弟弟妹妹买东西。又给我这么多的钱过年,还给那个老东西买酒喝。可是……”说着,伤心的她又哭泣了起来,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看见母亲今天这么的悲伤,郑晓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敢多问,惟恐问出什么事情会惹得母亲更加难过。手足无措中,看见锅子里蒸着什么东西,滚滚的热气直往上翻腾,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鱼。他把锅子拿了下来,换上铁锅,转脸怯生生地问母亲到:“妈,鱼熟了,该炒什么菜?我来炒。”

田惠姑唏嘘了几声,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擦净泪水,喃喃自语到:“唉,人老了,性格也变了。以前我是很少哭的,现在却变得爱流泪了。你歇着,让妈妈来。”她手脚利索地炒起了菜。一边又关心地说道,“晓华,那条围巾谁叫你买的?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郑晓华赶紧说到:“这是我买给你的春节礼物。妈妈你为什么不用?这么冷的天,让它白白地搁着多可惜。围巾呢?我给你围上。”

田惠姑朝儿子看看,心里涌出一股暖洋洋的幸福感。她摇摇头,怜爱地说到:“你自己留着吧,妈妈在家里什么都可以御寒,用不着你担心的。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回来又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多冷。万一伤风感冒生了病,你知道妈会多么的心神不安?你的心意妈妈领了,还是你自己用吧。”

看着母亲身上补连着打补丁的破旧衣服,郑晓华听了,心里不由隐隐的发酸。他眨巴了一下亮晶晶的大眼,问母亲到:“妈,围巾呢?”

“在箱子里放着,你自己去拿。”田惠姑回答着,看了一下这个孝顺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幸福。

郑晓华从箱子里取出母亲包裹得很好的围巾,不由分说就给母亲围在了脖子上。见母亲还要推让,他连忙说到:“妈,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故意要让我不高兴?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他故意赌气地嘟起了嘴巴,脸上摆出一付不高兴的样子来。

田惠姑看见儿子这般的模样,心里着实是感到由衷的幸福。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听了儿子的话没把围巾解下来。心里感叹地想到:“唉,这是儿子为我买的围巾啊!这么懂事的孩子,不枉我为他吃了半辈子的苦。”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围巾才戴上,她顿时就感到全身都暖融融的了,手脚也灵便了不少。看见儿子站在自己的身边,她疼爱地说到:“你写字画画去吧,不用陪我。”

见母亲没有把围巾解下来,郑晓华开心地笑了,他笑微微地应到:“不,今天不练字不画画了。妈,你一年忙到头,从来没有休息的日子。现在休息一会吧,这些菜我来烧。”

见儿子这样的体贴入微,田惠姑的心里真比吃了蜜还要甜。见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忙,她也就不客气了,让这个十岁就学着烧菜做饭的儿子去忙炉子上的活,自己则一边揉糯米做圆宵,一边和儿子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傍晚四点钟的时候,鲁真林回来了。

看见桌子上放着两瓶“绿豆烧”,再看看大儿子站在门口恭敬礼貌地招呼自己,他的心里不免产生了一种羞愧的感情。回答了儿子的招呼后,他放下包,老习惯地***在一旁,茶杯一只,香烟一支,优哉游哉地喝茶抽烟,等候着祭祀祖宗和吃年夜饭。

看见爸爸不时地朝自己投来一束恐惶中带着不自然的目光,郑晓华感到他变得很古怪。他为什么要拿这种窥视的目光看自己?总有什么缘故吧?他默默地思考着,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饭菜全部烧好了。

田惠姑整理桌子准备祭祖,郑晓华帮着端上了五荤四素九个菜和三道点心。荤的是一碗红烧小肉、几块清蒸带鱼、一碟清炒鸡蛋、一盆凉拌海蜇和两个切块皮蛋;素的是烤夫、黄芽菜、发芽豆和煮花生;点心是白馒头,条头糕和汤圆。

六个斟了酒的小酒盅分别摆在桌子的三面,朝南的位置空着,桌子上放着鲁家祖宗的牌位。两根红烛高照、三枝檀香袅袅……

等红烛快烧完的时候,一家人便冲着祖宗的牌位跪下叩头,鲁真林嘴里念念有词,祈求天地和祖宗保佑全家人身体安康,多寿多福。然后烧锡箔给祖宗。诸事完毕,这才撤了供品,全家正式开始吃年夜饭。

田惠姑把菜回了锅,再拿上来的时候,就变成三荤两素五个菜了。

“妈,怎么皮蛋和鸡蛋不拿上来吃?”鲁宾华嘟嘟嘴,眨巴着大眼睛问。看见那么多的菜,刚才馋得他口水都流了下来。要不是祭祖的话,他早就背着父母要偷菜吃了。

“这叫‘五福大全’你懂吗?”鲁真林瞪了小儿子一眼“今天全部吃了,明天还过不过日子?”他看看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郑晓华站起来给爸爸斟了酒,自己拿起倒了白开水的小酒盅说到:“爸,您辛苦了一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和妈妈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鲁真林看看儿子,又瞅瞅妻子。也许是因为他偷了十五块钱的事知道妻子没有告诉儿子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这个儿子不计前嫌、太懂礼貌和道理的缘故吧,此时此刻,他竟有点良心发现,破天荒地站起身拿起酒杯,满嘴应到:“好好,你也健康开心。”喝了一口后他放下酒杯,从碗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两个小碗,回到桌子前,斟了两碗啤酒,一碗端给妻子,一碗推给晓华。“来,今天是大年夜,你们两人就不要以茶代酒了。也喝一点酒。来来,干杯。”

田惠姑和郑晓华被鲁真林绝无仅有的举动给愣住了,母子俩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又朝他看着。鲁真林嗨嗨一笑,看着她们到:“老婆,你这么看着***什么?辛苦一年了,你也喝点酒嘛,晓华也大了,可以喝点啤酒了。”

田惠姑点点头,看看他,又看看大儿子,眼睛不觉有点潮湿了。

“爸,我和姐姐也要喝。”鲁宾华在一边嚷了起来。

“一巴掌打掉你的小脑袋!”鲁真林斜了他一眼,“人还没桌子高,喝什么酒?”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点头道,“去吧,拿两个小酒盅来。”

鲁宾华欢天喜地地拿来两个小酒盅,鲁真林笑眯眯地在两个孩子的小酒盅里滴上了那么几滴啤酒。对他来说,这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郑晓华的心里很纳闷:爸爸这是怎么啦?今天怎么会主动给自己和妈妈倒酒?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啊!

鲁真林喝了口“绿豆烧”,美美地咂了几下嘴巴,顺手挟了块最好的红烧肉放进嘴巴嚼着,接着又挟了一块看了看,竟放到了妻子的条羹里,然后对郑晓华点点头,说到:“晓华,你自己吃,不要客气。”说着,又挟起一块精肉塞进嘴巴,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田惠姑看见他大块吃肉,大口吞鱼,全然不顾三个孩子,速度快得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心里不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连忙给大儿子挟了一块肉、一块鱼,而后依次给鲁敏华和鲁宾华姐弟俩挟。看了看丈夫放在自己条羹里的那块肉,她乘着丈夫不注意,连忙放到了大儿子的条羹里,自己则挑了一块最小的鱼尾巴和肉末来吃。

郑晓华看着慈祥的母亲,心里不由一阵难过。母亲一年到头在家里都吃最差的,好的东西全让给他们吃了。现在连这顿晚饭也没好的吃,什么都想着他和弟弟、妹妹。他摇了一下头,把那块肉搛还给了母亲。田惠姑对他一笑,又还了给他,说到:“晓华,你吃吧,你吃了,妈妈高兴。”

郑晓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知道母亲是舍不得吃这块肉的。他在条羹里换了一块小一点的放进母亲的条羹,恳切地说到:“妈,这块你吃。你吃了。我们做儿女的也高兴。敏敏,宾宾,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是的。”稍已懂事的鲁敏华连忙一叠声地应着。她瞅瞅母亲,拿筷子把仅有的一块带鱼一挟为动,分了一半给母亲,嚷嚷着一定要看着她吃进嘴里。田惠姑拗不过儿子和女儿,欣慰地一笑,看着他们欣慰地点头道,“好,妈妈吃。”

不知不觉中,鲁真林喝完了一瓶“绿豆烧”,看着另外一瓶“绿豆烧”,他觉得酒虫在喉咙中还没有归位,继续在嗓子里爬上爬下爬得他挺难受。他看了妻子一眼,又看看郑晓华,刚把酒拿到了生里,但被田惠姑制止了,“孩子他爸,行了,你看你都喝了一瓶了,说话时舌头都发硬了,那瓶留着明天喝吧。”

“爸,留着明天再喝吧。”郑晓华也善意地规劝了一句,“酒喝得太多会伤身体的。”

鲁真林睁着朦胧的醉眼满心不悦地把那瓶酒放回了原处,心里老大的不快:喝酒就要喝个舒服,否则多难受?可这酒是这个儿子买的。人家说别喝那也就只能不喝了。他悻悻地看了郑晓华一眼,霎时把这个儿子的好处给忘了得一干二净。

田惠姑给丈夫和儿子女儿盛好饭后,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菜肉丝汤。

鲁真林一声不响地吃了几口饭,猛然打了个饱嗝。他把饭碗往妻子面前一推,站起身跌跌冲冲地朝门外走去。

田惠姑一惊,连忙问到:“你到哪儿去?”

鲁真林僵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应到:“去外面……吹、吹风。”

田惠姑连忙拦住他到:“不行,一吹风就会呕吐,那会很伤身体的。还是在床上躺下歇歇吧,我给你泡一杯浓茶醒酒。”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在外面敲门。鲁敏华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邻居小淘气的父亲诸二叔。他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问到:“老鲁呢?晚饭吃好了没有?到我家打牌去,正三缺一,我们一边打牌一边守岁。”

郑晓华对他一笑,问了一声好后说到:“我爸爸酒有点喝多了。要休息一会。诸二叔,进来坐一会吧。”

“小赤佬,胡说八道些什么?”鲁真林立刻骂了一声,借机发泄起刚才的窝火来,“大人讲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我喝多了吗?哼,再来一瓶‘绿豆烧’也醉不倒我!你是不是又欠教训了?”说着便撸起袖子,露出一付不太雅观的样子来。

田惠姑见他要发酒疯,连忙把他往外推,小心翼翼地说到:“他又没说你喝醉,只是说你喝多了一点,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孩子不懂事,所以说话没遮拦。好,打你的牌去吧,诸二叔他们等着你呢。祝你圈圈清一色自摸,把把紫一色岗开。去吧。”

鲁真林听了后面的话,这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些。他咧开嘴嗨嗨一笑,撸了撸长期饮酒而形成的大红酒糟鼻子,呼噜到:“这还像年三十晚上说的话。”说着站起了身子。

诸二叔对郑晓华点点头,亲热地说到:“晓华,一会儿有空上我家去玩,小由子也在家里,他就喜欢和你在一起玩。别忘了啊!”说罢扶着有点摇摇摆摆的鲁真林走了。小由子是诸二叔的大儿子,以前和郑晓华在一个班级读书,他不像一些别的孩子歧视欺负郑晓华,所以晓华和他比较要好。晓华进厂工作以后,因为很少回来,所以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

鲁真林一走,家里便又活泼起来。郑晓华帮着母亲洗碗,忍不住问到:“妈,今天爸爸待我怎么这样的客气?”

田惠姑凄凉地一笑,叹口气说到:“他对你是问心有愧啊!好,不说这个了,刚才他又喝多了,再看见诸二叔在这里,为了显示他的家长作风,所以他就摆出那么个架势来。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郑晓华笑笑,摇头到:“我哪会记着那些?早已习惯他这个样子了。妈,只是辛苦你了。”

“只要你有出息,妈再辛苦也值得。”田惠姑看着懂事的儿子,又看看女儿和小儿子,疼爱地说道,“你别洗碗了,陪他们两个到外面看人家放炮仗去。”

郑晓华知道妈妈是怕自己累着,要自己带弟弟和妹妹出去玩。他想了一想,也就放下了碗筷。他知道,自己帮妈妈干太多的活,妈妈一定是舍不得的。既然这样,那就带着弟弟和妹妹出去玩吧。

小调皮的口袋里放着几十个小鞭炮,手正痒着呢。听见母亲说叫哥哥带他们出去放鞭炮,他顿时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拉着哥哥的手就往外跑。

外面,一些吃过年夜饭的人家早就在外面的空地上放起了鞭炮。虽然这里是一个贫民区,但春节之际,也免不了会省点钱给小孩买些小鞭炮和大高升放放,以求得来年的吉利和喜庆。

“妈,你也到外面去看看热闹吧。”郑晓华央求着,“碗等一会再洗也没关系的。到时候我帮你一起干就是了。”

“好,好!”田惠姑放下了要洗的东西,擦了擦手道,“我也去凑凑热闹。”说着,携着两个小孩子的手走出门外。

溪畔的一块空地上,这时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成了欢度佳节的聚集地。只见那里小鞭炮“噼噼啪啪”震耳欲聋,大高升“嘭啪”漫天乱舞。

那里不但有鼻涕客,还有小伙子和大姑娘,更有辛苦了一年的大人们在那里站着看热闹。他们一个个脸含微笑,相互打着招呼问着好。

郑晓华拿出一支檀香,点上火交给弟弟小调皮。这时,小淘气那淘气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郑晓华的面前。他把小调皮拉到一边,两人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鬼话,然后就一溜烟地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双双寻找目标干坏事去了。

郑晓华拉着妹妹,和母亲一起逛着,看邻人们放鞭炮和烟花。田惠姑很是高兴,和隔壁邻居们打着招呼,郑晓华也彬彬有礼地向邻居长辈们问候。邻居们看着她们母子是那么的亲热,全都投来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目光。

鲁敏华耐不住寂寞,也松开哥哥的手,蹦蹦跳跳地闪到女孩队里玩去了。

郑晓华陪着母亲在外面高高兴兴地转了一圈才回家。

郑晓华给母亲倒了一杯开水,笑到:“妈,你得好好管教管教弟弟,调皮得厉害极了。老是和小淘气在一起出着鬼点子设法捉弄别人。”他把那天弟弟和小淘气捉弄沈艳芬的事对母亲说了一遍,接着笑道,“保不定现在啊,又和小淘气在捉弄人家呢。”话音未落,鲁敏华抖着两条羊角小辫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嘻嘻哈哈地说到:“妈妈,哥哥,弟弟又在被人家骂呢。他拿着小炮仗老是吓唬人家女孩子。”

郑晓华赶紧走了出去。一眼望去,只见一个远远的地方,小淘气在和一个叫桦琴的小女孩说话。弟弟小调皮却躲在女孩的后面,蹑手蹑脚地把一只小炮仗插在女孩的发辫上,用檀香悄悄地点上长长的火线后冲着小伙伴一呶嘴,然后捂着嘴自个儿偷笑着逃走了。晓华吓得脸都变了色,赶紧快步冲了过去。

小淘气笑着说到:“桦琴,你的小辫子上怎么有朵发光的花?”

小女孩信以为真,拉过辫子找花。看见一只小鞭炮的火线在滋溜滋溜地冒着火花,她不由吓得尖叫起来。连忙直甩小辫,可又甩不掉,她又不敢用手去抓,急得又叫又跳,吓得眼泪也流出来了。赶紧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了耳朵。

眼看小炮仗的火线烧到了头,就要在女孩头发里爆炸的时候,及时赶到的郑晓华一个箭步冲上去,举起手,用力地把那只快要炸响的鞭炮“啪”的一下打出了她的头发。就在这时,小炮仗在郑晓华的手中响了,蹦出的硝烟把他的手好些地方炸得都发了黑。幸亏是只威力不大的小鞭炮,否则的话,他的手就要残废了。

郑晓华皱着眉头抖抖手,忍着楚痛,看看桦琴没有什么事,只是吓得脸色都发了白,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恐慌,他这才放下心来。问站在一边的妹妹要了两颗糖果给她,并安慰了她几句,见她没了事,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小鞭炮威力虽然不大,但真要炸在脸上或者眼睛上,说不定就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

看见弟弟躲在远处觑着自己,郑晓华快步过去抓住了他,先是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手掌上狠狠打了几下,打得他哇哇大哭,然后拧着他的耳朵就往家里拖。到了家里,唬起脸把弟弟口袋里的小炮仗掏个精光,然后叫他站在角落里,罚他站半个小时不准动。又叫他掏出糖果还给姐姐,因为赔给桦琴的损失理应由他来承担。

跟着回家的田惠姑看见大儿子的手有两个地方被炸出了小水泡,她心疼得要命,连忙找出自制的烫伤油,在他的手上抹了许多。郑晓华安慰了妈妈几句,斜眼看着弟弟训斥到:“你知道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万一炸了桦琴的衣服或者是炸伤了她的头发甚至眼睛,这可是闯了一个大祸啊,爸爸不把你打个半死才怪!”

小调皮哭丧着脸,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哥哥。见哥哥训斥自己,他又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母亲。见母亲也瞪着自己,他只得站着不动。听见外面的热闹声,他可难过极了。时间一长,顽皮心不由涌了上来。他转了一下眼珠,抽了一下鼻子,突然说到:“哥哥,我站着没事,闲得难受。你给我一个小炮仗放放吧,我保证站着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要是动一下或者眨一下眼睛,你再打我十下手心。好不好?”

一句话逗得田惠姑和郑晓华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门外也响起了捂着嘴巴的偷笑声。郑晓华打开门一看,只见有五、六个大姑娘小丫头站在外面,没一个男孩子在里面。他不由问到:“你们笑什么?”

一个脸蛋红红的姑娘笑着回答到:“看你弟弟受罚。”

郑晓华撇撇嘴,哼到:“是松琴啊,噢,明白了,你妹妹刚才被我弟弟闹了一下,你来报复是不是?”

姑娘不好意思地回答到:“就算是吧,他最爱捉弄人了。”

田惠姑知道儿子天性孤僻内向,很少会叫人进家做客,便招呼着这帮小姐妹们进来玩。姑娘们相互一笑,撇撇嘴耸耸肩一哄而进。因为房间小,她们很随便地找个地方坐下或者站着。郑晓华见了想走,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由搔起了脑袋。他最害怕和姑娘们在一起,尤其现在她们又嘻嘻哈哈地笑着,弄得他更不自然了。

田惠姑笑到:“怎么回事?你们年夜饭吃糊涂了,只是笑的笑什么呀?”

倒还是桦琴的姐姐松琴大方,她“咳”了一声,瞟着郑晓华,对田惠姑说到:“听说你家的晓华现在画儿画的很好,我们都想看看。另外还想请他帮我们画几张枕头上的绣花图案。外面买的纸样太大众化了,我们都不喜欢。”

郑晓华听了搔搔头皮想推辞,不防又有一个姑娘插嘴到:“晓华,就帮我们画几张吧。”

郑晓华一看那姑娘,不由脸红耳赤起来。只好尴尬地应到:“好吧,过几天给你们画几张就是了。不过能不能让你们满意我就不知道了。”说毕,他又朝那姑娘瞥了一眼,浑身越发不自然起来。犹豫了一下后,他拿出几张装裱过的国画来给他们欣赏。这些画,他是准备在初三那天带到斯教授家里请恩师过目评审的。

姑娘们虽然不懂艺术,却也知道只要让人看了能称赞的便是好画。她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评论着,全都翘起了大拇指夸奖。郑晓华微微一笑,收回画儿,谦虚地说到:“胡乱东抹西涂,你们不要见笑才好。枕头花样两个星期以后给你们吧。就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那些图案。”

沈艳芬那个让郑晓华脸红的姑娘接上口说到:“画家画出来的东西还会不讨人喜欢?你别谦虚才好。”

松琴是个活泼的姑娘。她最喜欢取笑别人。撇撇嘴对沈艳芬说到:“也不一定啊,说不定我们会不喜欢,就像我们所喜欢的东西他不一定喜欢。”

郑晓华听了,回答到:“那也不一定吧。”

“真的?”

“真的。”

松琴向其他姑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忍住笑说到:“我们喜欢跳橡皮筋,你也喜欢吗?”

话音未落,姑娘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连田惠姑也跟着笑了。郑晓华发窘地搔起了头皮,不敢再吭声。姑娘们见了他那付狼狈样,愈发止不住内心的欢乐,一个个你倚着我、我靠着你的咯咯大笑。

一个姑娘偶然发现了放在脚边的绣花篮子,便拿过来让大家看。姑娘们的脑袋立刻集合在了油灯下,专心致志地看着品评。这个说翩翩起舞的花蝴蝶绣得玲珑活现,那个说富贵秀丽的牡丹刺得栩栩如生。要不,哪能招来蝴蝶?彼此之间斗嘴斗的谁也不肯认输。

最后,她们的眼光落在了一个俏丽苗条的姑娘身上,等她来做结论,因为她是这帮绣花姐妹中绣得最出色的人,这就是沈艳芬。

沈艳芬的读书成绩很好,这个晶莹溪畔只有她和郑晓华考进市重点中学。两个人不但同班,而且同桌,感情很深。后来郑晓华退学进了工厂,两人的关系才有所疏远。不过郑晓华临别之前曾收下她悄悄送的一本崭新的日记本。扉页上写着“祝君工作进步”六个字。他很感谢她的鼓励,把宋老师送给自己的一枝钢笔,同时还附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愿卿学业有成”六个字作为回赠送给了她。事后他有点后悔,责怪自己一时粗心大意,不该写那么六个字给她。在古代,男子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妻子才称为“卿”,这样的礼尚往来,不是变成了有点那么的味道吗?他很担心沈艳芬来责备自己,谁知沈艳芬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在人多的面前会赧羞而逃,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向他凝眸一笑,含情脉脉地说上几句客套话,便又匆匆地逃走了。所以他今天见了沈艳芬就脸红耳赤了。

郑晓华很喜欢这个文静诚实、端庄漂亮的姑娘。不过,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向对方吐露过内心的秘密,只是用眼神向对方传情而已。

如今,沈艳芬拿着绣花鞋,看见郑晓华悄悄地朝自己投来深情的一瞥,她不由红了脸,赶紧低下头。正巧小姐妹们齐刷刷的目光朝自己注视过来。她不由更加心慌起来。舌头打了半天的转也没发出半个声音。直到松琴轻轻地揉了她一下,她才转过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到:“这绣花鞋自然是漂亮的。关公爷面前我可不敢耍大刀。婶子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竟敢不懂装懂的妄加评论?反正我们这个晶莹溪畔没有一个人能绣出这么好的花来。”

松琴听了,有些不服气,一嘟嘴说到:“话不是这么说的,婶子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我们也像她一样的勤学苦练,到了婶子的年龄怕比不过她?我就不信。”

田惠姑听了,立刻叫好。她笑着说到:“松琴说得对,我赞成她的说法。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你们不也是读过这课书的吗?只要记住了这句话,学什么都能成功。”

松琴忽然问到:“婶子,这么漂亮的绣花拖鞋是给谁做的?总不见得你自己拖吧?”

姑娘们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一对对大眼睛都在田惠姑的身上打转,就像打听一件新闻那样。

田惠姑微笑着说到:“他们兄妹三个谁要拖就给谁拖。趁着现在年纪轻,先做好给他们放着,以后老眼昏花了,想绣也绣不出了。”

姑娘们听了,全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用问,这准是给郑晓华留着的,以后好送给他对象。

松琴笑了一下,想借这个机会嘲弄一下这个平时不愿多理她们的怪小伙子。便笑到:“婶子,这绣花拖鞋一定是在给你未来的大儿媳妇准备的是不是?”

郑晓华听了,顿时两腮飞红。姑娘们见了,咭咭呱呱地笑个不停。郑晓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脸不理她们,由她们去讥笑。

田惠姑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如此的窘相,不由好笑起来。她摇头说到:“真没出息,晓华,你怎么不好意思起来?真像个姑娘似的。”看见松琴正向着小姐妹们挤眉弄眼要羞儿子,她灵机一动,决定和松琴开个玩笑,就说到:“晓华的年龄倒也确实不小了,是该找对象了。”她朝姑娘们扫了一眼,笑道,“找到了,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

松琴连忙问到:“婶子,是谁?哪一个?”

“田惠姑忍住笑,看着她说到:“你一定要打听是谁?”

“一定。”松琴指着众多姑娘们说道,“这里谁不想知道?”

田惠姑故意叹了口气,说到:“只怕那姑娘不乐意。”

“到底是谁?婶子你说呀!”松琴追根溯源,等会儿她好打趣伙伴呢!谁知田惠姑把拖鞋递到她面前,笑着说到:“你喜欢的话你就收着吧。”

姑娘们一见,哪里还忍得住,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你伏在她的肩上,她偎在你的怀里,一个个笑痛了肚子。

一个姑娘抹了几下笑出来的眼泪,推了松琴一把,笑着说到:“快叫婆婆呀!”松琴羞得用手捂住了脸,转身就逃跑出了郑家的大门。姑娘们再找郑晓华,而晓华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田惠姑看看小闹钟,时间已经快到深夜十二点了。她站起身,打开炉子,高高兴兴地说到:“快要到新春的第一天了。姑娘们,你们坐一坐,我给你们烧圆宵吃。”虽然圆宵不多,但好客的田惠姑还是热情款留。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尽管家里是那么贫穷,但只要有客人来家,她却是诚心诚意地尽自己的力量把最好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姑娘们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一见田惠姑要烧点心,她们相互瞥了一眼,嘻嘻一笑,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到:“婶子,你别忙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也该回家去歇一会了。明天再见吧。”说罢,便嘻嘻哈哈地一溜烟全都走了。田惠姑款留不住她们,只得笑着叫她们有空来玩,尔后安排鲁敏华和鲁宾华睡觉。

郑晓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很不高兴地责怪母亲到:“妈,瞧你在她们面前说了些什么呀?听了让人取笑,多不好意思?”

田惠姑笑到:“你不这样说她一句啊,够她纠缠的呢!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从此以后她们再也不敢来取笑你了。坐下吧,妈给你煮圆宵吃。”

这时,小淘气的哥哥诸大康出现在门口,笑着和田惠姑打了个招呼,对郑晓华说到:“晓华没事吗?出去走走吧。好长时间没和你在一起聊天了,真想你呢。”郑晓华听了,站起身来。

田惠姑笑到:“二康,你坐一会,炉子一会就旺了,吃了婶子的圆宵再出去玩,这么冷的天,身子也好暖和些。”

二康摇摇头:“婶子你别客气,我刚吃好出来的,一会儿再来打搅你吧。”说着拉了郑晓华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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