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顺小意
主角是慕千和齐娇的小说是《血洗千华》,它的作者是顺小意写的一现情类小说,文中的现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这不是一部轻松欢快的小白文,也不是快意恩仇酣畅淋漓的爽文。这是一部到处挖坑,边挖边埋的复仇文。我强调....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 主角:慕千和齐娇,小说详情
父亲!
她所有的害怕、委屈全都化作了泪水,哭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哭了许久,实在是哭不动了,方才想起还有一个落在树上的小皇子。
于是泣不成声地指着身后的树林,“华—哥哥,呜......为了救我......呜......”
众人听到此处,心里皆是“咯噔”漏跳了半拍!
若深受宠爱的德王殿下在西北出了事,他们各个吃罪不起不说。
最主要的是,作为皇帝最中意的接班人,他们没有保护好未来的储君,是对家国最大的失职。
几个中将带了兵士杀了一匹狼,狼群见人多势众终于退走。
慕诚将小千和抱在怀中神情悲戚,一众将士面色悲壮。
小千和坐在慕诚怀里,指着前方,慕诚率先而行,一众人跟在后头,只觉得脚下犹如千斤重量。
与长得漂亮又德才兼备的小皇子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看得出,将来必会成长为一个深明大义的皇子。
如此丧于狼腹,他那不甚深明大义的父皇,只怕是饶不了他们。
想着这番,各个心中又是悲痛不已。
最尾的一个为小皇子牵过马的小兵士,更是伤心地哭喊出来。
小千和觉得整队的气氛都莫名其妙,但父亲没有开口,她也不敢在叔伯们面前造次。
只得看着不紧不慢行进的队伍,一边焦急地寻找,一边喊。
“华哥哥,我们来带你回家啦!”
身后又多了几个嘤嘤的哭泣。
喊过两遍后,身后有一将士也跟着喊:“小皇子,我们来带你回家啦!”
霎时,哭声响彻黑夜的树林,绕着山腰此起彼伏。
当然这并不全因小皇子的英年早逝,也有悲叹自己仕途坎坷的。
毕竟上阵杀敌好不容易保下命来,如此一番要是受了牵连,实在得不偿失。
还有一些,则是看着别人哭,自己实在不好意思不哭的。
“阿爹,叔伯们都怎么了?”小千和仰起头不明所以。
“千和啊,你还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慕诚哀叹一声、颓然垂首,无心再多做解释。
“哦——华哥哥,我们带你回家啦!”千和应了一声继续喊。
身后的哭声延绵了一路......
于是那夜就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场景。
暗夜的树林中,一群穿着玄甲的大老爷们纷纷一边走一边伸手捂着脸。
树林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呜咽声,所到之处不是惊走了乌鸦就是吓跑了野猫。
这般诡异的氛围后来被以讹传讹编进了《西北鬼事》,有些个名声凋敝的小茶馆靠着这个故事居然吸引了不少茶客,发家致富。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小千和两只小眼圆溜溜地转了许久,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如灵巧的猴儿一般,忽然从一处树上落下。
眼尖小千和欣喜地要跳下马去。
慕诚一挣扎,手里一松,心里空落落的一下子没底了。
其实不为别的,只是他看见了活生生的小皇子。
原本满心的欢喜,因继而想到身后一时止不住呜咽的一众男人,面上尽显尴尬之色。
“千和,你没事吧?”
小皇子揉揉脚腕正要站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了他怀里,一边哭一边还把眼泪鼻涕抹在了他的衣裳上。
“华哥哥,华哥哥,千和以后听话,不再打鸟摸鱼,不再胡闹捣蛋,老天保佑华哥哥不会再遇到危险了!呜......”
小皇子任由小姑娘抱着,自己的双手却尴尬的停在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虽然千和还小,但是聪明如德王早就知道了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而且还是在人家姑娘的父亲面前,于是也神色颇为尴尬的看着慕诚和他身后一众哭得娘兮兮兵士。
半响,愣愣的问了一句:“你们,这都怎么了?哭什么?”
慕诚看着自己的女儿紧搂着别人的腰,憋着紫青的脸,硬生生地回了一句。
“我们,感动的!”
身后一众兵士训练有素、默契十足,齐齐点头附和。
一个月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离别在即,小千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不安和冲动。
跑去拉了小皇子的手躲在一处角落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华哥哥,你不走可以吗?西北不好吗?”
十岁的小皇子眉头微拧,颇有涵养地抽回自己沾了不明液体的手。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身为皇子自然是要住在京都里的!”
小千和嘟着嘴不高兴却无法反驳,***的小脸哭丧着。
小声的抽噎就要化作大声地嚎啕,忽觉脸上一凉,一只金色的令牌出现在她面前。
小皇子递过一方手帕擦擦小千和的脸。
“千和,你若长大了就拿着令牌到京都寻我好不好?我这只令牌只此一枚哦!见令牌犹如见我,认识的人都会带你找到我的!”
小千和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收好,然后从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那玉佩带着她的体温被送到小皇子手中。
“华哥哥,这是我阿爹给我的,本来是传男不传女的,但是我娘亲身子不好,不能给我生弟弟了,阿爹不愿意再讨小老婆,就将这个玉佩给了我,今日我将它给你,将来我可是要寻你讨回来的,你可不许赖账!”
“好!一言为定!”
两个孩子比了手势做了个印结欢喜的分开了。
小千和日日夜夜抱着那个令牌,期盼着快点长大。
慕诚得知玉佩被小千和转手送给了小皇子,又是唉声又是叹气。
“女生外向,这孩子还如此之小,竟已经如此不着家了,将来只怕是留不在身边!”
徐傲雪粲然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的福,何需烦忧!
慕诚见妻子如此通达,也当下释然。
是以,慕氏夫妇再也没有为了女儿烦忧过。
也再也没有机会,烦忧了。
小皇子带人走了半个月,西北的战事又打了起来。
慕诚向来有战前饮酒的习惯,不贪杯却少酌两口,为的是能缓和下情绪。
然而,这一次,他饮完酒后,在战场上却再也提不起来那柄长剑!
在西北所有战士不可置信目光中,堂堂号令十万军士威震西北的戍边大将军慕诚。
毫未还手的被敌方一个不知名的喽啰举着大刀狠狠地砍在颈上。
许是此喽啰初上战场,许是首次面对如此大将心有畏惧,许是能斩获大将首级内心激动,他的手颤抖着,一刀没砍下来。
慕诚眼珠转动,他略有一怯,再砍起的一刀力道瞬减,他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但那脖颈却依旧未断。
再待挥起一刀时,终有数名将士抽出身来奔向这边。
几人数刀起落将那喽啰斩成肉块,而慕诚终是倒了下来。
酒,终究是个误事儿的东西!
敌方得知慕诚已死,整顿大军卷土重来。
一时间,西北十万大军群龙无首。
朝中一时大乱,皇上急召东北戍边大将齐来将军主持大局。
而就在此时,西北局势已不稳,将士悲戚,军心散乱,十万素白布条扎在军士右臂。
一时西凉压境,四面楚歌。
十一岁的姚熠第一次稚嫩的脸庞闪烁着这坚毅的目光。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翻身上马带着一个小队探入敌营。
当夜火光冲破黑暗的天幕,敌军粮草尽毁,翌日,敌军开始纷纷撤兵。
区区五十里路姚熠带出的兵士奔波了数日。
军中几个将士派了人满山搜索,最终在护城河边遇到了拼了命保着他回来的兵士。
这最后的一个兵士护着他看清来人,终于松了口气,就地一跪放下背上半死不活的姚熠,直接昏死过去。
姚熠伤口发炎烧了半个月,左手臂骨折,胸前肋骨也断了两根,好在没有伤到肺腑。
军中将领气得向军师张享年破口大骂。
“一个十来岁的黄口小儿都敢以身犯险,你怎么就不管管!
张享年淡定道:“你也说他是个黄口小儿,怎么归我管?”
后来姚熠醒来后悄悄对千和说,“张享年那个老匹夫,只有他敢算计老子!好歹老子也算争了口气!”
经此一役后,西北赫赫威名的戍边大将军慕诚,慕氏旧部再无以往战无不胜的荣耀。
一夜,本在睡梦中的小千和听见一阵争吵,她悄悄爬下床扒着房间未必严实的门边往外看。
披麻戴孝的母亲与族中的叔父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小千和静静地听了许久方才明了。
母亲要求回京,她要查清楚自己的夫君被害死的事情。
但是慕氏族人怕被牵连,不愿母亲再回京追究。
小小的她躲在一门之隔后很是气愤,正要跑出去为母亲理论,却听见叔父说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慕诚与当朝皇帝本是结拜兄弟,当年离京之时,慕诚向皇上承诺,守卫边疆防线,保边境安宁。
当朝皇帝当时动情的许诺,若慕诚能够平西北战事,成为西北不败的防线,便封他做异姓王。
慕诚之所以作戍边的大将军,本不在乎什么虚名,只是为挥洒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
然而慕氏族人却没一个饱含着与慕诚同样的热忱。
族中人多没什么出息,对这个唯一有望成为慕氏光荣的子孙寄予了厚望。
在得知他要跑来西北时,全族上下反对,但是慕诚心意已决。
他们考虑再三,觉得西北虽苦,但是跟着慕诚还是远比待在老家坐吃山空要过得好些,便随着一起来了西北。
慕诚始终认为,受朝廷封赏、食朝廷俸禄,打了胜仗本就是应该的,不敢再有所求,惟愿在边关守一辈子,打一辈子的仗。
于是慕诚屡次虔诚地拒绝了皇帝命他班师回朝享福的邀请。
然而两次三番下来,不但没有打消了皇帝的念头,反倒引起皇帝的猜忌。
朝廷中颇会看风向的小人们见风使舵,几本奏折参上去,弹劾他拥兵自重、意欲称王。
皇帝万分气愤地驳斥了那些人,为安抚军心还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领队便是十岁钦差小皇子德王殿下!
那送来的好些东西中有一样酒,是慕诚年轻时在京都与皇帝许下誓死戍守边疆、保卫边疆安宁的宏愿时喝的。
二人约定之景犹在昨日。
只是时光荏苒,十年已过,皇帝送来这壶酒难免引起慕诚诸多感怀。
慕诚素来有战前饮酒的习惯,虔诚的慕诚本以为这是皇恩浩荡,是皇上对他深信不疑的定心丸,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道催命符。
酒里参杂了一种特制的迷药,无毒性、不会影响知觉。
却可以让人渐渐失去行动力、反抗力。
于是带兵血战沙场的慕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个无名的小卒砍了数刀才堪堪砍断脖子。
生生的感受着死亡的降临却无能为力。
千和想,那是该有多恨一个人啊!
居然让他这样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凌迟,让恐惧先肉体的疼痛侵蚀了所有神经。
千和颤抖,连灵魂深处都是痛的!
她的娘亲难以接受夫君这样惨烈的死法,想要回京讨个说法,有何不对?
那些受他父亲庇护,靠他父亲建功立业得以生存的族人们如今却先旁人生生挡在她的面前,凭什么?
慕千和小小的心灵腾起了一把燃烧的火苗。
这点火苗在徐傲雪一尺白绫悬梁后,转而化作一片火海!
大人的世界有什么万不得已、什么身不由己,她不懂!
她只知道当阿娘跟着父亲离去时,是多么的绝望。
她白衣素缟跪坐在屋里,执着地盯着那早已空空的房梁好几日。
族中已传出风言风语,有的说她魔怔了,有的说她命不好。
族中好几个与她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孩子现在都躲着她。
父亲手下的将士颇为不平地要将她从族人那里带走,她不理。
她在房中几日姚熠带着伤便在门外守了她几日,她也不管。
当族中那个曾与阿娘争吵的叔父领着一个门人在房门外与她说,京都丞相府她的姨母来接她回京时,她这才转回头红着眼睛涩涩地看着他,笑盈盈地回了声,
“好!”
那个笑浮在她稚嫩又苍白的脸上,在场的人心中无不泛起一阵异样,但是谁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六岁的慕千和不用等到长大就要回京了。
曾经不离手的令牌被她装进一只精致的雕花盒子里。
临走前,她对父亲账中军师张享年拜了一拜行了大礼。
张享年但笑不语,第二年他送去了丞相府一个比慕千和大两岁的小姑娘与慕千和作伴,慕千和赐名“婉清”。
六岁的慕千和回京了,因当今皇帝为表彰其父以身殉国的功业,抚慰边疆将士,追封其父为慕亲王,赐封千和为县主。
然这县主只担了半个虚名,只享受县主的俸禄,却未受封食邑,自然没有封号。
那年在西北山上的树林里,扎根在她心里的小芽陷入了沉睡。
来到繁华的京都,她便忘记了那个野在山里的孩子。
她开始忙于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对自己严格的宛如要赴京赶考的学子。
她对任何人都不参杂私情,脸上永远都带着一种疏远而温和的微笑。
六岁的慕千和回京了,自此她活着的意义和信念便只剩下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