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辛夷
主角是姜辛夷沈近的小说是《姜辛夷沈近》,它的作者是姜辛夷写的一古言类小说,文中的古言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大人呢?”小厮躬身低头回:“回夫人,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闻言,姜辛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抬手挥了....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古言, 主角:姜辛夷沈近,小说详情
姜辛夷话音刚落,微敞的窗扇被寒风吹开,猛地砸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沈近的心似也跟着一震,脸色不觉一沉:“胡说!”
待慢慢止了咳,姜辛夷咬牙将血咽回去:“放心,若我真的要死了,定会告诉你,让你不安,方才我只是呛到了。”
她缓缓起身,看了眼窗外后再回头看向沈近:“再陪我出去走走吧。”
见她无事,沈近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闷得紧。
屋外。
姜辛夷跟个孩子似的捧撒着雪,自得其乐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沈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的姜辛夷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他一时间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
薄暮时刻。
二人出门去了长安有名的酒楼用晚膳。
点菜时,姜辛夷将沈近平日爱吃的菜点完后,忽然问道:“你可知我喜欢吃什么?”
沈近一愣:“稻团,丰糖糕,细馅夹儿。”
这些都是他记着姜辛夷吃的最多的。
然而姜辛夷却摇头:“那些都是你买回来的,我真正喜欢吃的是,长安街尽头那家梨花酥,嫁于你之前,姐姐和父亲回府时都会给我带。”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遗憾:“嫁于你之后,便再也没有吃到过。”
沈近倒茶的手一顿:“用完午膳我便带你去买。”
说话间,小二将小食端了上来,姜辛夷夹起一块儿放进沈近碗中,自己又夹了一块儿。
“那家店五年前便没了。”
闻言,沈近再不知该说什么,而姜辛夷也没有再提。
用完晚膳后,两人在街上逛着消食,却不想遇见正从绣庄里出来的宋映岚。
宋映岚看着姜辛夷挽着沈近的手,神情有些僵硬。
姜辛夷没有松手,更像是没瞧见她一般紧靠着沈近:“夫君,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府吧。”
说完,她拉着一脸凝重的沈近就走了。
这一路,两人都很沉默,此前温馨的气氛竟似遇见烈日的雪一般化开消散。
回府后,沈近将姜辛夷送回房后欲离开,可再一次被她拉住:“你说过,这一月要陪我。”
“我还有事。”沈近沉声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姜辛夷心头一涩,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愿放手。
一时间,心中的焦急、不舍和悲伤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呼吸变得沉重,脸色渐白,不断地咳嗽起来。
见她这般痛苦的模样,沈近心头的怒气霎时消散的只剩担忧:“风寒还没好吗?”
府医来来回回三四次,药也喝了,按着以往,她早该痊愈了。
姜辛夷以锦帕捂着嘴,摆了摆手,平复呼吸后无力一笑:“我说过的,许是好不了了。”
沈近的面色一沉,眼底尽是不悦。
“阿鹜,若我真的要死了,你还会同我和离吗?”姜辛夷看着他,字字都藏着些许期盼。
见她还能问这般玩笑的话,沈近松了口气,却又带丝余怒:“会。”
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像一把刀子捅进了姜辛夷的心窝子里。
她忍着心尖的剧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若无其事地朝床榻走去:“好累,我想休息了。”
将被褥盖在身上后,眼泪倏然布满了她整张脸。
姜辛夷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半晌,身后传来窸窣声响,熟悉的气息带着暖意渐渐靠近。
沈近没有走,他留了下来。
但姜辛夷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他,而被她紧捂着唇的那一寸被角,早已是鲜红一片……
第九章 情意
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平淡且快。
姜辛夷知道,她的姻缘和她命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
坐在书房的窗外廊上,姜辛夷看着已经开始融化的雪,缓缓回过神。
她转过头,看向屋内站在架几案前翻书的沈近,眼底满是眷恋。
这一月他日日陪着她,加起来的时间,竟比过往的十年还要多。
这也是她嫁给他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比大婚那日还要开心。
她对这样的日子更为不舍,也开不了口说结束。
但必须要结束,这一场放肆,只能到这里。
姜辛夷垂下黯淡的眸子,缓缓开口:“阿鹜,一月之约到了。”
闻言,沈近心头一窒,转头看向窗外的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烦闷。
他放下书,走上前:“怎么了?”
姜辛夷不言,起身走进房内,将那翻涌的情绪压下,不露半点才堪堪开口:“没怎么,只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沈近的目光一路跟随她到跟前,却也陷入了沉默。
姜辛夷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直弋㦊地看着他。
半晌,她才从袖中拿出和离书递到沈近面前:“去吧,宋小姐还在等你。”
沈近没有接,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望着姜辛夷的目光越渐深沉。
姜辛夷抿唇,将和离书轻轻放在案上,正想利落离开,却终究安耐不住心中那个疑问。
她抬眸,眼角微微泛红:“阿鹜,十年来你可有一刻喜欢过我?”
哪怕是一瞬间,她也没白在这人间走一遭。
沈近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收紧,语气一如既往温柔:“珠曦,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姜辛夷瞳眸一震,整个人几乎都僵住了。
“你……是从何时知晓的?”她声音忽然嘶哑颤抖起来。
“大婚之前,我便知晓。”沈近回。
短短八字,字字如烧红的秤砣在姜辛夷的心脏翻滚。
她看着沈近,第一次觉得他的温柔堪比锋利的匕首,一下就刺穿了她的心。
他即已知晓,还同她定下那个约定,然后看着她像个戏子一样自顾自演了十年的戏!
姜辛夷忽觉有丝羞耻感刺进了她最后的尊严中,她再也不愿待下去,转身快步逃离。
长安街上。
姜辛夷浑浑噩噩地游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然而她却觉得天地之间也就只剩下她一人,被抛弃于此,无处可去。
“哥哥别跑,哥哥等等我……”
耳畔骤然传来一阵童稚声,姜辛夷懵然回神,只见两个五六岁的幼童在前边儿巷口追逐打闹。
她眼眶一热,视线渐渐模糊。
儿时她和姐姐也是这般,她淘气地在前面跑,姐姐在后边追着让她慢些别摔着。
姐姐……
姜辛夷眸光微亮。是了,她还有姐姐!
她原想瞒着姐姐,可是天大地大,她恍然发现,她能倾诉的也只有姐姐!
如果最后一刻是姐姐陪着她,或许也无憾了。
姜辛夷知道这样对不住姐姐,但她真的好累、好冷,也好痛,更想最后一次让姐姐抱抱她。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一片血腥流出嘴角,姜辛夷微颤的手将嘴角的血抹了去,转身朝皇宫走去。
长宁宫。
宫人引着姜辛夷入了宫门,还未至正殿,淑妃早已在殿外等着。
姜辛夷瞧着几步外的淑妃,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姐姐……”
她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像幼时一般朝淑妃跑了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中。
温暖的怀抱顿时让她心中难言的委屈尽数作泪哭了出去。
淑妃屏退宫人,心疼地抱着姜辛夷,可见她嘴角带血,又惊又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手上也是血,沈近呢?”
听到沈近的名字,姜辛夷心脏一阵紧缩,声音闷哑:“我们和离了。”
她缓缓退离淑妃的怀抱,迎着她微诧的目光继续道:“他骗了我十年,他早知我心仪他,可他……”
方才的场景再度浮眼前,刺得姜辛夷喘不过气。
她大口呼吸着,泪水似是呛进了喉咙,剧烈的咳嗽再次让血腥味充斥在嘴中。
温热的血从口中不断流出,连鼻子也被一片殷红占据。
姜辛夷无措地想擦掉,可怎么擦都擦不完,藕色的衣袖竟被染成了朱色。
“珠曦!”
听到淑妃惊恐的惊呼,姜辛夷抬起头,想安慰她自己没事,但被血染红的唇瓣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一抹意识也沉进了黑暗中……
第十章 物归原主
再次醒来,姜辛夷只见淑妃坐在身边,脸色有些白,想必是被自己吓到了。
姜辛夷还记得昏迷前咳出的血,多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姐姐……”她唤了一声,欲坐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
淑妃闻声抬头,微红的眼眶中还带着泪花:“你不该瞒我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现在你要我怎么办?”
想着方才太医那一句“救不回了,剩下的几日也是强留”,她心中一阵抽痛。
姜辛夷见淑妃低眉垂泪,又悲又愧,在她的记忆中,姐姐一直都很坚强,从未哭过。
可现在为了自己,却泣不成声。
“对不起。”姜辛夷原想说其他,但疲惫侵蚀了她所有的力气。
淑妃摇了摇头,温柔地替她拭掉泪水。
见姜辛夷面无血色,再想起刚刚命人去打听沈近近日做的事,她只觉怒火翻涌。
她这般好的妹妹,沈近不珍惜,还和宋映岚不清不楚,甚至休妻……
越想越替姜辛夷不值。
淑妃抚着姜辛夷的脸,哽声劝道:“忘了他,以后的日子姐姐陪你。”
姜辛夷闻言,一字也无力说出,只是眼泪不曾停留。
弋㦊她闭上眼,可眼前却都是沈近同她说过的话,陪她做过的事。
他也说过要陪着她。
见姜辛夷不答,淑妃含泪问:“难道你不想陪姐姐吗?”
姜辛夷睁开眼,竭力弯起嘴角,声音却微不可闻:“想,我也想一直一直陪着姐姐。”
往后几日,淑妃几乎将太医院的太医叫了个遍,准备各种珍贵药材给姜辛夷进补。
姜辛夷看在眼里,不愿她担忧,每次都会吃很多,哪怕是吃不下也会硬吃下去。
淑妃说她一人在后宫很累,想要人陪着她。
姜辛夷知道姐姐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她也很听话地按照太医的话去做,但伴随的往往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姜辛夷从未喊过一声疼,只会在忍不下去时,会在淑妃看不到的地方咬着被角。
那一处的被角被她咬破,浸满了血……
雪将化尽,姜辛夷精神似是好多了,还特意去长宁宫的小厨房做了淑妃年少时常做的芙蓉饼,提前给淑妃过了生辰。
时已入春,久违的暖阳落满长安。
长宁宫偏殿阶前,姜辛夷靠在淑妃肩头,手被她紧紧的攥着。
“今天暖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淑妃极尽轻柔。
姜辛夷无力抬眸,望着那艳阳,身子忽地颤抖起来,只喃声说着:“姐姐,我想爹娘了。”
淑妃心一紧,霎时明白。
她将姜辛夷揽进怀中,一言不发。
阳光越觉刺眼,姜辛夷慢慢将头埋进淑妃肩窝里,气若游丝:“姐姐,对不起……”
她很想陪着姐姐,但是她真的好累。
“我乏了,睡,睡一会儿,姐姐,不要叫醒我……”
话落,那只苍白消瘦的手慢慢从淑妃的掌心滑下,无声地砸落在她的腿上。
淑妃看着洒落在瓦檐上的日光,感受心缓慢的抽离感和怀中人如云般的重量,眼泪滴落在姜辛夷冰凉的脸上。
她温柔地拍着姜辛夷乌黑的长发,声音低哑:“姐姐不叫你,睡吧……”
淑妃抬起另一只颤抖的手,慢慢覆在姜辛夷的眼上,温柔地替她遮去了刺目的光。
……
少傅府。
春雨已连下了几日,天才见亮,沈近穿戴好准备去早朝。
一股还带着残冬冷意的风灌进袖中,他不禁想起了姜辛夷。
她离府近半月,听闻入宫陪淑妃了。
可不知为何,他却心有不安。
姜辛夷不在,他没由的烦躁,甚至一再拒绝了宋映岚的邀请。
来到外面,沈近停住脚步,望着瓦檐上滴落的水微微出神。
这时,腰间系着姜辛夷赠予他的玉佩忽然滑落,“嘭”的一声脆响,玉佩碎成两截。
沈近看着断玉,眼底流过一丝诧异和慌乱,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渐渐袭来。
“大人!”
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气喘吁吁地跪地道:“淑妃来了!”
扬州离长安千里之遥,哪怕梁易说的是真的,若非真的长安小食,吃了又有何用。
约莫半个时辰,梁易才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个油纸包。
他将油纸包放在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道:“大人,小的跑了好久才在扬州城尽头找到家糕纺。”
他语气带着些许得意,似是在邀功。
沈近看着他将油纸打开,五六个花形糍糕置于纸上。
牙白色的糍糕上铺着朱砂糖色,糕面上印着精致的牡丹、荷花叶等花样,晶莹的糕身隐约能看见内里的馅儿。
这是长安有名的“透花糍”。
莫名的,没有半点胃口的沈近伸出手,拈了一块儿咬了一口。
软糯的糍糕和香甜的豆沙混着在口中,居然勾起了他些许的食欲。
梁易见沈近一下吃了五个,笑了:“大人是不是有胃口了?”
沈近未应,拿着最后一块透花糍发了愣,他低声问道:“糕纺老板是长安人?”
梁易摇摇头:“小的不知,那卖糕的小童口音不像长安人,也不像本地人。”
“小童?”
“是呢,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伶牙俐齿的很。”梁易比划了一下男孩的高度。
沈近若有所思地抿抿唇,将手里的透花糍咬了一口。
咀嚼间,他莫名想起了姜辛夷。
在成婚后几日,他吃过她做得糕点和菜,甚是可口,但往后却再没吃过。
这透花糍,像极了姜辛夷的手艺,他忽然想去见见这做糕点的人。
春日将过,人们的衣裳也渐渐薄了。
薄暮时刻,扬州城尽头,一家名唤梦梁阁的糕纺外,一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将外头的卖剩下的糕点搬了进来。
他正要把篮子放上桌,眼珠子突然转了转,小手竟伸进了篮子里。
“啪”的一声,他吃痛地缩回了手,仰着头看着面前拿戒尺打了他一下的女子。
“娘……”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女子,他不过是嘴馋了。
一身烟青色彩绣锦裙的姜辛夷单手叉腰看着他:“沈知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已经吃了十四块了。”
沈知言脸一红,像是被强行摁住穿上了开裆裤般羞涩地低下了头:“那是因为娘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吃了还想吃!”
姜辛夷气笑了,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花言巧语,再吃的话你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闻言,沈知言立刻摇摇头,笑道:“不会!”
“好了,快去收拾完好吃饭。”姜辛夷将戒尺放下,跟着沈知言一起收拾起来。
落日余晖,空阔的后院,姜辛夷将饭盛好后坐了下来。
沈知言急不可耐地跑来坐下捧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好吃,娘做的饭总是这么好吃……”
姜辛夷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咽下几口饭,沈知言抬头看着她,兴奋道:“娘,你说我们来年能换间大一点的店面吗?”
姜辛夷吃了一口饭,想了想才说:“一定可以的。”
闻言,沈知言更开心了,然而,他话锋突然一转:“那娘什么时候带我去长安玩呢?”
第十五章 千里寄情
姜辛夷的手一顿,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
她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放下碗摸了下沈知言的头:“等咱们的店成为江南最有名的糕纺,娘就带你去。”
沈知言用力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似是找到了什么方向。
而姜辛夷再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饭菜上后,便再无胃口。
数月前,她濒死之时,太医院院判急送来雪莲,才保住她一条命,皇上也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将库中的两株雪莲都给了她。
待痊愈后,她放宽了心,也准备离开。
虽然姐姐舍不得她,但也知道长安有她不愿面对的人。
姜辛夷选择了千里之外的江南名城:扬州。
皇上赐她百两黄金和一处宅子,她都谢绝了,带着从前存着的几百两银票已经足够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一旁吃地一脸幸福的沈知言,眼中多了些许怜爱。
在泗州城,她看见了沿街乞讨的沈知言。
那时他骨瘦如柴,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都破烂不堪。
问及才知他父母双亡,自己无依无靠乞讨已经近两年了。
姜辛夷心疼不已,将他一并带上,认他做了义子。
她时常在想,若果她和沈近有孩子,应该也像沈知言这么大了。
想到沈近,姜辛夷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刺痛,眸光也渐渐暗了下去。
或许现在的他和宋映岚……很好吧。
“娘?”沈知言唤了好几声,不解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