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辛夷
主角是姜辛夷沈近的小说是《姜辛夷沈近》,它的作者是姜辛夷写的一古言类小说,文中的古言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大人呢?”小厮躬身低头回:“回夫人,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闻言,姜辛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抬手挥了....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古言, 主角:姜辛夷沈近,小说详情
长安,雪落满城。
姜辛夷身着一件绛紫浣花锦袄站在房门口,看着一片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
她微蹙的眉又紧了几分,胸口的沉闷越发难忍。
近日身子甚是不适,几次喘不过气,久不见好,唤来府医诊治,不想竟是大限将至。
姜辛夷轻叹一声,又呆站了许久。
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冰冷刺骨的水后,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
姜辛夷抿了抿泛白的唇瓣,转身去寻沈近守岁。
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
书房。
姜辛夷走进屋子里,不见沈近,唤来小厮。
她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语气轻缓:“大人呢?”
小厮躬身低头回:“回夫人,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
闻言,姜辛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抬手挥了挥,小厮退了下去。
府外万家鞭炮响,爆竹烟花的气味被寒风带进了书房,让姜辛夷多少感到了些许的年味。
站在只有一盏烛火的冷清屋子里,她顿生了几丝孤寂感。
不知何时起,她和沈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远到同住一府一院,见他一面都有些困难。
姜辛夷心尖不觉颤了颤。
命到临了,她忽然想尝试改变与沈近淡如清水的日子……
案上红烛燃的只剩下了一寸,子时将过,满身风雪的沈近才回来。
姜辛夷的几许倦意立刻褪去,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温声问:“今日怎么这么晚?可用膳了?”
然而,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钻入她的鼻内。
姜辛夷动作一僵,却很快掩盖了过去。
这些都不重要,剩下的日子中,她只想好好陪着他。
“有事,用过了。”
沈近瞥了眼已经快要燃尽的红烛,看向姜辛夷:“你怎么还没睡?”
姜辛夷眸光暗了暗,然而还是漾起一抹笑:“没什么,想着守岁,顺便等你。”
闻言,沈近欲往桌案的脚步一顿。
往年的除夕,姜辛夷总会等他回来守岁,今日他却把这事忘了。
沈近眼带歉意:“走吧,我们去守岁。”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姜辛夷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后也跟了上去。
漫天烟花,细细黑灰落在莹白的雪中。
姜辛夷的目光落在身旁沈近的脸上,夜空中闪烁的烟火光亮撒在他清俊的侧颜上,一种虚无缥缈的朦胧感让她痴痴看了许久。
渐渐地,已入丑时。
姜辛夷见沈近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日是她的生辰,沈近去年忘了,今年怕是也忘了……
“阿鹜……”姜辛夷轻唤一声,欲告知自己的情意。
沈近闻声转过头,先一步开口:“你还记得成婚时的约定吗?”
姜辛夷愣了愣,十年前与他成婚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的她满心期待沈近掀喜盖,共饮合卺酒。
但不想,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他不爱她,不会碰她,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便和离放彼此自由。
姜辛夷心头微窒,深深地看着沈近:“所以,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
她曾私心想着,他们已共度十年,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不成想……
沈近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是。”
姜辛夷微垂暗眸,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或许她该高兴,她时日无多,而沈近找到了他心仪之人,可以欢愉此生。
良久,姜辛夷才哑声问:“那女子,很好吗?”
第二章 回不去了
沈近望着她,点头回:“她很好,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
姜辛夷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喉间发涩:“原来你喜欢这般女子。”
沈近没听清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等过几日我空闲了,就陪你去给两老扫墓。”
闻言,姜辛夷“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两年前,她爹娘先后过世,只剩她与孤姐沈玉烟两人。
沈玉烟早年入宫,已成淑妃,出入不便,每年孝期去扫墓的便只剩自己,幸而后有沈近陪着。
不过可惜,这次扫墓与这新年一样,再无下次了。
忽然,一小厮从院门外走来,行礼低声道:“少傅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传您入宫。”
沈近点点头,朝姜辛夷道:“我先走了。”
待踏出几步后,又回过身轻声说:“天冷,你早些歇息。”
姜辛夷眼神一怔,望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哽声说了句:“谢谢。”
他总是对她这般好,让她连死心都舍不得。
往后几日,姜辛夷命人准备好纸钱、香烛及素酒等物后,才准备写信给姐姐。
落笔时,她才觉手颤的连一个字都写不清。
姜辛夷轻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紧握住执笔的手腕,一点一点将信写完。
“见字如面,姐姐莫怪,珠曦近日身子抱恙,将远行寻药,翌年恐不能为爹娘扫墓,需姐姐多费心。珠曦知姐姐出入不便,或由宫人代往亦可。”
“咳咳——”
突然,一股咸腥自喉间涌上。
姜辛夷紧蹙着眉忙捂住嘴,却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纸边。
她瞧着那绽开的殷红半晌,终是无甚力再写一封。
笔尖再度落下,姜辛夷以墨掩血,一簇兰草跃然纸上,再瞧不出落有血滴的痕迹。
姜辛夷将信交给丫鬟后,见院内白雪红梅甚是好看,便多看了会儿。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
姜辛夷知道是沈近,她转头见他走了来,却见他一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色香囊。
那一抹明艳被他一身玄色金线长袄衬的格外扎眼。
姜辛夷心底不觉一涩,十年间,沈近从不佩戴任何饰物,便是她亲手打磨的玉佩也被他置于一旁。
现在,却带上了香囊……
那香囊轻晃,如同她此刻锥刺的心一般。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姜辛夷挪开视线,不愿再看抹刺眼的粉色。
沈近拂去肩上的雪,声音温和:“入夜要去参加宫宴,回来同你说声。”
他见姜辛夷未穿袄子,又蹙眉嘱咐:“回屋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凉。”
姜辛夷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点了点头。
隐约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雪停了,风却愈大。
姜辛夷手里抱着汤婆子,但依旧不足抵御那刺骨的寒风。
她眉心一拧,想着沈近离开时穿的单薄,轿辇挡风不挡寒气。
顾及他的身子,姜辛夷命丫鬟取来大氅后出了府。
一路急行,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姜辛夷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沈近。
她正欲上前,却见他身边还有个娇小的身影立着。
第三章 忧思成疾
冷风似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墙,姜辛夷愣停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过去。
沈近瞥见几丈外那黛蓝色身影的她,皱了皱眉,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
“今日风大,又这个时辰了,还出来作甚?仔细你的身子。”沈近怪责的话中充斥着关切。
姜辛夷才回了神,她抿抿唇,将怀中的大氅递了出去:“是她吗?”
沈近动作一滞,淡淡地应了声:“嗯。”
闻言,姜辛夷压住心尖儿的疼痛,看向正在跟旁人说笑的女子。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挡不住外头阵阵风声,姜辛夷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出神地看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穗子,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已和沈近说了和离一事,可心里很是疼痛,她舍不得他,更觉自己配不上他。
姜辛夷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上斗篷,点了一盏烛火。
她拿起几日前从书房中拿来的书,欲转移注意力,而书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在难挪开眼。
“人生苦短,遗憾难免,可人生来一贫如洗,死也当坦坦荡荡,而非满心牵挂……”
姜辛夷眼神微怔,不断喃声重复着,觉此话甚是在理。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沈近,此时的自己早已过花信之年。
然这半生她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心意,如今剩下这不过一月的日子,为何不能放肆一些?
姜辛夷合上书,眼底划过如释重负的轻松。
将书放回原处,她起身吹灭烛火,带着几丝倦意躺回床榻上。
被被褥暖意包围间,姜辛夷决定明早就去找沈近。
巳时。
姜辛夷算着沈近下朝了,便去到他的书房外。
可在抬手推门时,她忽然胆怯起来。
“咳咳咳……”
姜辛夷喉间一痒,忙以帕子捂着口鼻转过身去。
她紧皱着眉,神色尽是痛苦,现在每次咳嗽都似是要将她的心肺一并扯出来似的疼。
然这股疼痛倒是让她清醒了些,她昨夜已想好了,如今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将几欲涌上的咸腥压下后,姜辛夷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沈近正在看书,见她突至,略显诧异。
“五日后的祈福日,你可否陪我去?”姜辛夷温声问。
沈近一愣,他那日有约了。
可是拒绝的话却忽地卡在了嘴里,姜辛夷那单薄的身形,还有那隐隐泛着水光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让他改变了说辞:“可以。”
五日后。
姜辛夷特地打扮一番,穿了件象牙色洒花长袄,披着大红羽缎斗篷,往日的沉稳尽变成了明艳活泼。
她立在雪中,笑靥如花,远远胜过院落中那红梅。
沈近怔怔地看着姜辛夷,眼底不觉划过一丝惊艳。
没等他反应,姜辛夷拉着他就往祈福塔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塔下人很多,姜辛夷紧紧攥着沈近的手,生怕人群将他们冲散。
沈近看着被一只温暖小手握着的掌心,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挤到塔下,姜辛夷仰望着祈福塔,叫沈近一同许愿。
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心道:天神在上,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唯这一回!
她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还闭着眼的沈近,目光深情缱绻。
沈近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睁眼看着她:“怎么了?”
姜辛夷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那日同你说和离的事我没有在开玩笑。”
闻言,沈近身形一震。
第七章 一月之期
“但我的条件是,接下来这一月,你将我当成你真正的妻,疼我,宠我,一月之后,你我一别两宽,你也不必对我心怀愧疚。”
姜辛夷的声音很轻,可每个字却如石头般砸在沈近的心上。
他有些诧异,可心中又莫名的烦躁。
良久,他点点头:“好。”
见他同意,姜辛夷悬着而又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可又有股止不住的苦涩蔓延开来。
她暗自甩掉那些悲戚,扬起抹笑容亲昵地挽住沈近的手臂朝外走。
沈近身体僵了僵,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但他没有抗拒。
天空又飘起了细雪,落在二人的黑发上。
这一刻,姜辛夷恍惚觉得她和沈近走到了白头……
两人在外头玩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回府。
沈近要送姜辛夷回房,她却拉住他,笑道:“从今儿起,你在府的日子我们便一起用膳吧。”
闻言,沈近心生了几丝怜意,这两年他与姜辛夷甚少一同用膳,他的确没照顾好她。
沈近点点头,算是同意。
姜辛夷心中不免有丝欣喜,但更多的是悲凉。
与他一起用膳都渐渐成了奢望,现在可以了,却是在和离与她离世前夕。
姜辛夷让小厮备了碗面。
沈近听到“面”一字,才惊觉几日前是姜辛夷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