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我上了大学,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业跟社团活动当中。
殷宁的名字我鲜少再听到,偶尔想起来,只觉得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如愿进了学校的辩论社团,上一世的我便很喜欢那种唇枪舌战的交锋,以及捍卫自己观点,并战胜别人的荣誉感。
只可惜那时的殷宁不喜欢我去辩论社,她总是说更希望我可以拥有一副好身体,推荐我去街舞社。
然而我天生对音乐舞蹈没兴趣,最终在选拔过程中被淘汰。同时又错过了辩论社的选拔,遗憾之余,我在整个大学期间都没有兴趣再参与任何社团活动。
好在这一生,我可以不必顾虑任何人的意见,重新为自己而活。
就在第一学期期中,学院举办了一场辩论比赛,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三辩的位置。
决赛的时候,反方的三辩手与我针锋相对,只可惜辩论到最后,或许是由于她们的准备不够充分,她的理论被我驳斥得体无完肤。
对方的三辩是个女生,哑口无言的一瞬间,一张雪白的小脸霎时粉红,晶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一只慌张的小猫。
那一刻,辩论台上的我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最终,我们队夺得了辩论赛的总冠军。
看得出来,对方也对这次的冠军志在必得,只可惜,他们遇到的对手是我们。
散场后,我和同组的队员带着少年的意气离开的会场。对手的四名辩手跟在我们身后,气场到底逊色了许多。
倒是那个名叫白皎皎的三辩,不时拿她那双圆且亮的眼睛瞪我。
我察觉到后觉得有趣,回过头多看了她几眼,想来是我的脸太过让她气愤,气愤到难以时刻关注脚下的路,她一脚踏空,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我的位置离她不远,又发挥了北方男人的身高优势,及时将她捞在了怀里。
使她免于承受跌下台阶的痛苦。
白皎皎从我怀里挣开的时候,乌溜溜的眼睛既愤懑,又羞惭,还带着一缕迷茫,最终慌里慌张的逃开了。
那速度,好像我是一只跟在她身后的大灰狼。
辩论赛结束,生活重归正轨。
医学院的课程极其繁重,我每天宿舍、教室、食堂以及图书馆四点一线。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现只要我出现在哪里,哪里都会看到白皎皎的身影。
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谁知道两三次生疏的寒暄之后,白皎皎开始单方面地与我熟稔起来。
上学院大课或者在图书馆,她总会提前帮我占到绝好的座位;在食堂,她又会殷勤地帮我打好饭,为我省去排长队的时间,甚至打到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
她是我这两世为人,除了殷宁之外唯一一个与我走得近的女生。
我才发现我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和女生打交道,只得笨拙地回报她的帮助。比如买些零食送到她们寝室,请她吃饭,或者请她看电影,去游乐场。
你来我往之间,我和她走得越来越近。
离谱的是期末换季,我不小心着凉患了感冒。白皎皎居然说通了宿管,干脆谎称是我女朋友,连着几天的时间来到我寝室照顾我,甚至冒着大雨去为我买药。
我痊愈了,她却险些病倒。
同宿舍的几个同学打趣地叫她嫂子,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是在追求我。
经历过枕边人的背叛,我始终不敢开始一段新感情。更何况她的性格开朗活泼,大大咧咧,跟以前的殷宁真的很像。
但我知道,她就是她,我不应该把她当做任何人,那对她不公平。
大一上学期结束,漫长的寒假来临,我和她的相处戛然而止。
回到家之后我才发觉到我的心房里面空荡荡的,这时的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热烈的女孩子。
2月14日情人节,恰逢正月初一,我抢到了一张高铁票,直接奔向了她所在的城市。
她在自己家楼下见到我在一刹那,惊呼出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我的怀里。
我和她正式确认了关系。
在白皎皎所在的城市和她逛了一整天,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室外寒风刺骨,我们依然觉得甜蜜温暖。
吃过晚饭,我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她,乘坐晚班车回到了自己家。
第二天起床起得有些晚,殷宁的父母已经来我家拜年。
我爸和殷宁的父亲在客厅喝茶,殷阿姨则在厨房和我妈一边摘菜一边聊天。
我洗漱完去餐厅寻摸吃的,看到了妈妈在桌上为我留了一盘饺子,还热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却无意间听到了殷阿姨向我妈诉的苦。
这是时隔半年后第一次听到关于殷宁的消息。
“宁宁的日子不好过,她接连生了两个女儿,第二个又是早产,身子都伤了。”
“......她那个婆婆又不是个好相处的,不待见她,更不待见她生的两个女儿,一天也不肯帮忙带。我说我帮她,她又倔强的不肯低头回来让我帮忙......”
“......那闫向东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没担当,没本事,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又不肯吃苦,老殷拉下脸来帮他找的工作,他干了不到一天就干不下去......”
“可怜我们宁宁,从小被我和她爸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孩子,既要带着两个孩子,又要上班养家......我这当妈的,看着心疼啊......”
我妈跟着殷阿姨一起抹眼泪,也是极为心疼殷宁如今的处境。
听着殷阿姨的讲述,我有片刻的失神——殷宁她,重生回来,却选择走了这样艰难的一条路,她会后悔吗?
正想着,我手中拿着的饺子不小心掉落,砸在盘边发出声响。
殷宁的妈妈这才注意到我也在。
她抹了抹眼泪,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我不禁感慨,“当年,全小区的人都认定了你和宁宁是一对,你们青梅竹马,感情又好,如果你们真能在一起,该有多好......”
我不知道她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笑了笑,打断了她,“殷阿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等明年过年,我带她回来去给你和殷叔叔拜年。”
殷宁的母亲神情复杂地看了我许久,尴尬地笑了笑,回到厨房继续跟我妈聊天去了,只是她们聊的话题,不再与殷宁有关。
大二下半年,我爸的工作调动升迁,我们举家搬到了省会城市。
为了凑在新城市买房的钱,这里的老房子卖给了一个远房亲戚。
我们同殷宁一家,也渐渐地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