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来到学校,迎接谢俞为我准备的,盛大的屈辱。
汤裕雅是母校之光,谢俞是京圈之子,学校接了这等消息,自是恨不得把我吊起示众。
我的检讨早就由汤裕雅过目,一看便是胸无点墨之人所作。
我站在国旗下,面对着全校看笑话般的注视,哽咽地念出汤裕雅要求读错的「纯纯教诲」。
当下,所有人哄堂大笑。
「汤裕雅好心收留她,没想到收留了个白眼狼啦。」
「在那么有文学氛围的家里,语文都能学个不及格,笑死了。」
我听到呜呜泱泱人群里的讥讽,顶着寒风艰涩地背诵出不通顺的词句。
脑海中回忆着母亲的面容,我强忍痛苦,就这样一字一句承认了自己偷盗的错误。
妈妈的重症病房,一天几万。
周易晚的晚秋养不起,但成为汤裕雅的晚秋,就可以轻易负担。
「周易晚,你怎么敢碰瓷汤裕雅的?」
「你是不是想盗稿去参加晨曦文学大赛?」
回到教室,同学嘲笑道:「知道自己学习不好,想要走歪门邪道上大学?」
「真不是歧视,保姆的女儿就是没出息。」
班主任走进来,把书狠狠摔在桌子上,「安静!」
他看向我,冷淡道:「周易晚,把桌椅搬到最后一排。」
我转过头,看到他指的,是垃圾桶旁边。
大家哄笑一堂,「哎呀,物以类聚。」
我手脚冰凉,低下头深呼吸片刻,最后猛地站起身道:「我不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成绩是班级倒数,品行还恶劣,也好意思顶嘴?」
他愤怒地拍桌子,「你要是不想学就走!」
我眼眶通红地望着这群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谢俞和汤裕雅的特殊关照。
我只是拿起书包,沙哑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没等他们反应,转身就跑出去了。
到了自己的秘密角落,我开始失声痛哭。
家境不好,学习也差,为人孤僻。
从入学开始,这就是我摘不掉的形容词。是不被允许更改的形容词。
为了母亲,我都忍了。
可是上次见面,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
我好想,好想妈妈啊。
「周易晚,你怎么躲在这里哭?」
我抬起眼,看到了坐在树上的人。
是游宿,游家二少爷。
我记得他,因为游宿曾经当着众人说过,他不喜欢晚秋的文章。
「汤家小姐的生活何其奢靡,写出的东西倒是无病***的典范。」
我回忆起这些,克制住泪水,退了一步,「你怕是认错了人。」
「这怎么可能认错,纯纯教诲嘛。」他一跃而下,「我总不可能眼瞎到这个地步。」
我蹙眉,想要直接走开。
「别走,」他抓住了我,「你慌什么。」
「该不是在害怕,被人发现你在藏拙?」
我猜到某种可能性,有几分心慌意乱,迅速甩开了他的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玩世不恭地扯住我,「那你跑什么。」
「你在这里,藏了不少书。」他直截了当道,「我在树上,每日午休都见到你来。」
我惊得低头,脑子在飞速地找借口。
「真有趣,」他靠近我,「我一直就在怀疑。」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突然侧在我耳边问:「那个写出月下窗棂的晚秋,就是白天说出纯纯教诲的小偷呢?」
「该不会谢俞那个蠢货,认错了他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