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梦魇回涌,我掐着手心,努力保持着镇定向梁颂行礼。
姐姐的声音变了变:“又不舒服了吗?怎么这么苍白?”
她轻抚我的脸颊,我起身对她摇了摇头,
梁颂身后的下人拿着一堆礼品,送进了我的院子。
他目光歉疚:“那日是我吓到年年了,今日过来给你赔不是。”
我避开了他的眼睛:“小侯爷言重。”
姐姐的视线在我跟梁颂之前流转:“你们说什么了,小侯爷一直不跟我说。”
梁颂微微抿唇,我也没有回答姐姐。
姐姐颇为奇怪地打量我们,看到了石桌上的画,她走过去拿起来可惜道:“这么好的画,可惜了......”
趁姐姐看画,梁颂压低声音对我说:“那话是我糊涂了,年年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他是想否还想成全姐姐,我都不想参与了。
我对他颔首,走到了姐姐身边看那幅残画,画上之景被墨渍掩盖。
“小侯爷你来看看,年年丹青是极好的,姐妹几个里,先生最喜欢她。”
梁颂听到姐姐的声音,唇上便带了三分真切的笑意,他走过来,看着我的画眸光怔了怔,随后才道:“确实,年年天赋极高。”
我听罢没放心上,无论事实如何,姐姐说什么,梁颂都会笑着说好。
梁颂喜欢一个人,就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我没那个福分。
她们走后,丫鬟收拾院子,跟我说今日的画卷找不见了,我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感觉见了梁颂一面就万分疲惫。
我随意地挥了挥手:“兴许风吹走了,不用管它。”
丫鬟便离开了,我大病一场,知道她们在背地里说二小姐越发沉默。
我无心去管束,我觉得这里没什么东西属于我,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燕府,离开京城。
但这几乎是痴心妄想。
教我丹青的女先生看了我近日的画作,秀气的眉头蹙起:“画者的心境是会反应在画作上的。”
我望着她平淡的目光,知道她是不满意的。
张口欲要解释,她先摇了头:“不用跟我解释,你自己清楚就好。”
她放下了我的画,不再看一眼:“下次我就不来了。”
我的心头一紧:“程先生,我会好好画的。”
她轻哂:“不是你的原因,我要离开京城,去往别的地方看看。”
“单单囹圄一处,怎么能看见更多的美景。”
她看着我,微微叹息:“你是个好苗子,可惜......”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大脑,我紧绷着嗓音脱口而出:“学生想跟先生一起。”
她诧异地看着我,没有立刻拒绝,迟疑半晌才说:“你如何出的去?”
我慌忙揪着裙摆站起来:“学生这就去跟爹说。”
我跑出了小院,去往前厅,撞到了刚刚下朝的父亲,他一贯威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我看着他,有好一会儿都因为紧张说不出来话。
“爹,我想跟先生一起去游历。”
父亲的脸一下阴沉下来:“你还当你是山野村姑,教养学了三年还不知道女子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吗?”
他甩袖离开,我揪着他的衣袖,忍着热泪:“爹,女儿在外十二年,回家三年来从未求过您什么。”
他的眉头不悦地皱起,眉间皱成川字。
“求您看在女儿死去的姨娘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