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纸上写的是我从入府便要同她说明的真相,笔墨还是昨夜开药方剩下的。
将军夫人来的很快,不出半日就踏进了我的院中。
与我设想的不同,她一来就派人压我跪在地上,手里捏着我托小桃送去的信。
女人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慵懒华贵:「你这上面写的是何意?」「你说自己没瞧上淮之,反而是他不知恩图报,强行想要霸占你?」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我原话绝没写得这般直白,就差把小人二字贴江淮之身上了。
她理解成这样,偏又要怪我。
「你区区一介孤女,我夫君图你什么?你竟然敢说看不上他,你的意思便是我的眼光极差,你弃之不理的,我却趋之若鹜。」妙啊。
若不是双手被束缚,我恨不得当场给她鼓个掌。
活该她和江淮之成亲,要不怎么是两口子呢。
一个癫公,一个癫婆。
一个臆想别人爱慕他,一个魔怔到觉得别人必须喜欢她的绝世好夫君。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我绝不在郊外救人。
哪怕被江湖上的所有医师鄙夷。
我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落在将军夫人的眼里,成了对她的嘲笑。
她勃然大怒,再不顾自己的温婉贤淑,唤来两位身强体壮的家丁。
语气森冷:「沈姨娘顶撞主母,侮辱将军,家法处置。」我奋力挣扎,可我一介柔弱医女,哪能反抗的了。
还被两个压着我的粗使婆子,狠狠在腰间掐了两把。
凌厉的鞭子抽在后背,霎时浮现一道血痕。
我张嘴惨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随着鞭子一道道的狂抽,我的后背皮开肉绽,剧烈得疼痛使我脸上血色顿失,额间豆大的冷汗潸潸落下。
鞭子上沾的盐水渗进伤口中,钻心的刺痛让我头脑越发清明。
这边刚一停下,两个嬷嬷拿着针向我靠近。
在手被抓住之时,我瞬间意识到了她们想做什么。
我行医治人靠的便是这双手,一股巨大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我在这一刻爆发出极大的潜能,不顾背上的伤口,扭动着身躯挣脱。
恰好在这时,江淮之提着他刚抓的药来找我煎煮,我的双手可关系着他的身体。
他厉声喝斥,让人纷纷散开。
踩在我脊背上的脚移开,我骤然吐出一口黑乎乎的血块。
昏迷前,我看到他正凑在自己夫人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待我恢复意识,已是两天后。
身后的伤只简单的处理了一番,连药也未上。
派来服侍我的两位婢女,其中一位脸颊有块红色的疤痕。
她见我醒来还略有些欣喜。
「姑娘你醒了!」
她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小心翼翼道:「夫人吩咐不能给你上药,要你醒来后自己医治。」想也知道,应是江淮之同她说我了医女的身份。
我费力撑起上半身,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痛到我手腕无力摔回床上。
她见状将我搀扶起身,又拿来纸笔,「姑娘你要什么药材写下来便好,我去替你抓。」我有些意外的抬眸瞅了她几眼。
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她后,看着紧闭的房门,我从藏好的包袱里翻出自备的金创药。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药材里加点别的东西,我可不敢赌。
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莫名的进入了平静。
我缩在别院养伤,江淮之则五日来一次让我施针,他夫人再没来找过我茬。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那日的鞭打事件。
我安稳待在别院度日,有吃有穿有人伺候。
若是寻常女儿家,大抵是觉着劫后余生,能这么安心过日子也就罢了。
可从中跳脱出来一看,江淮之多了位妾室,将军府多了医术高超的医师。
那我呢?
我最开始所求是离开将军府,在一次次被阻碍,差点丧命以后,所求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