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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盛肓

沈姗盛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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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姗盛肓》小说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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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姗盛肓》免费试读


“沈姗!”

盛肓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沈姗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沈姗!你撑住。”盛肓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沈姗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沈姗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盛肓。

“小,小叔……”沈姗扯着带血的嘴角,声音细小到听不见一般。

何思辰绕到另一边,替沈姗检查一番过后,立刻嘱咐护士:“快,准备手术,去叫凌医生还有刘医生!”

他额上带着细汗,看着沈姗和盛肓:“病情恶化太快,必须要做心肺移植手术了。”

沈姗却挣扎着,抽出被盛肓握住的手,晃着称重的脑袋:“我,我不要……”

“沈姗。”盛肓又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语气又回到了从前那般冷毅:“到现在了你还胡闹!”

沈姗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融在满是血迹的枕头上,有气无力的笑了下:“对,我胡闹,我一直……就是胡闹的人。”

“反正,小叔你也知道……”

沈姗心中有委屈也有气,他明明知道她心里的苦,却还是要帮着陈慧,甚至连她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

盛肓忍着心中的疼痛,直接对何思辰道:“送她去手术室吧。”

“不!我不要!”

不管沈姗再怎么不愿怎么反抗,但都败给了疼痛给她的无力感,当麻药注射进身体那一刻,沈姗只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盛肓站在手术室外,靠着墙壁,明明在接受手术的是沈姗,他的心却觉得沉到了冰窖里。

从何思辰嘴里听见沈姗求神意志不强时,他还没有这样难受,当亲眼看到沈姗黯淡的眸光中毫无生的意识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将他整个笼罩起来。

手机不断的在想,盛肓低头一看,又是方颖打来了。

他按了挂断,可才不过一分钟,费母的电话又来了。

盛肓平缓了下情绪,望着亮着的手术灯,语气淡漠:“喂。”

“南城,你上哪儿去了?方颖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我们都等你呢!”

“你们吃吧,别等我。”

“怎么回……”

盛肓直接将手机关了机,一心一意的等着手术结束。

直到天黑,整整五个小时,眼带倦意的何思辰才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盛肓迈着有些僵硬的腿走上前,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何思辰喘了几口气,摘下口罩:“手术还算成功,就看后期恢复了。但是南城,我可得先告诉你,这种手术并发症很严重,而且存活率也只有一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十八章 争吵

存活率不高,甚至一点并发症都有可能要了沈姗的命。

盛肓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紧定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沈姗身上:“我知道了。”

何思辰拉住他,又叮嘱了两句:“另外,你和方颖的事儿最好解决一下,不要让她一没有你的消息就来烦我。”

他晃了晃自己手机,八个未接电话都是方颖打来的。

盛肓阴沉着脸点了下头,步伐匆忙的赶到沈姗身边,与她一同进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方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何思辰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本来就疲倦,声音都透着满满的不耐烦:“有什么事?”

“思辰,你跟南城在一起吗?”方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没有。”何思辰随口应了声,正要挂电话,方颖语速变快:“我联系不上他,费叔叔和费阿姨现在吵的正凶。”

“……我一会儿找他吧?”说完,何思辰就将电话挂断,他其实并不关心费父费母发生了什么。

病房中,昏睡中的沈姗眉头紧蹙着,好像在梦里都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盛肓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氧气罩都快把沈姗整张脸罩住了,她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盛肓心上。

虽不愿相信,但他的确对沈姗有了感情,或许这种感情他之前从没去注意,也就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惊觉吧。

盛肓身子前倾,手肘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的模样与当初沈姗看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叩叩叩——”

“南城,你出来一下。”何思辰朝他招招手。

盛肓替沈姗捻了下被角,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方颖说你爸妈在吵架,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何思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疲惫,“沈姗这边我让护士照看着,有事会打电话给你的。”

“不去。”盛肓毫不在意的甩下两个字就要进病房。

何思辰拉住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沈姗一场病就让你变成痴汉了?”

盛肓瞥了他眼,并未接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看一下总行吧,你不考虑你妈,也考虑考虑你爸,他才出院几天。”何思辰又劝了几句,盛肓才答应回去。

“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何思辰看他两步一回头的模样只觉好笑,真是没有半点律法精英的气势。

盛肓赶回家,刚一开门,一个碗就砸到了他的脚边,碎片到处都是。

“怎么回事?”他关上门,看着本来整洁的房子被弄得乱七八糟,神情更为不耐。

“小城!你可回来了,你爸那混蛋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了!”

费母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被方颖搀扶着,依譁手指直直指向一旁沉默的费父。

费父憋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眼中满是不忿却始终没有辩解。

“爸,出了什么事?”对着费父,盛肓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没等费父回答,费父推开方颖,攥着费父的衣领使劲晃:“你说,我卡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养了那个贱女人了?你快说啊!”

第二十九章 多年的真相

费父扯开她的手,忍无可忍的怒吼:“你有完没完!”

“你!你个混蛋!”费母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喊着,“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居然拿去养外边的女人!”

费父气的直抖:“什么外边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要是没在外面养女人,那我卡里的钱呢?”费母瞪着通红的眼睛,依依不饶的问着。

盛肓看着费父不回答,又矢口否认有外遇,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费父才站起身,不理会哭嚎的费母,对盛肓道:“小城,你跟我来。”说着便越过了费母和方颖进了房间。

即使关上了门,房内还可以听见费母的哭声,盛肓却不由的想到医院中的沈姗,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费父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表情就像是在忏悔罪过一般。

“小城,我们家对不起沈姗啊。”

费父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起来,在盛肓不解的目光下,他红了眼。

盛肓知道,他们家的确对不起沈姗,小时候妈把沈姗推下楼梯,而他生生帮着陈慧和沈父将沈姗所有的希望击破,最对不起沈姗的,也就是他了。

费父搓着酸涩的眼,问着:“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们家突然富裕了吗?”

盛肓愣了片刻,下意识的回了句:“不是开了公司……”

“不是。”费父捂着脑袋摇摇头,一脸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是你妈她拿了沈姗奶奶留给沈姗的两百万拆迁款!”

“什,什么?”盛肓瞳孔一缩。

“她骗了沈姗,骗了她奶奶,她说会帮忙照顾沈姗,但她从没有花一分钱在沈姗身上……”费父说出压了心中多年的秘密,像是解脱,又像是在挣扎。

“小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

“这些年我每天都要受着良心的指责,沈姗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她们本来是可以过更好的生活的。”

“……你妈卡里的钱,被我拿去请律师保释沈姗了,比起当年从她们手中抢走的钱,我出的那些钱根本不够……”

费父一句句话像是一道道闪雷劈在盛肓心头。

他呆滞的看着追悔莫及的费父,好像看到了内心的自己。

原本沈姗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上完高中,然后考一所好的大学,之后更是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这足够她带着奶奶逃离䧇璍她那无情无义的爸爸和继母。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家给剥夺了,或者说是被他盛肓给夺走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沈姗的苦难之上。

“小城,我们欠她们祖孙二人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盛肓僵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沈姗满身伤痕的模样。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偷了本该属于沈姗的生活,还总是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堕落和无知。

“我……”

“砰砰砰——”

“你们给我出来!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撞死在这儿!”

费母疯狂地踢着门,方颖劝阻的声音也被她的尖叫压了下去。

盛肓无法再待下去,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小城!”

第三十章 不想欠他

无人的街道,昏暗得了路灯只能勉强照着前方的道路。

一阵急刹车声音,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盛肓猩红的眼眶中带着点点泪水,他仰起头,喉中的堵塞感让他难受不已。

或许该站在被告席上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他却以原告律师的身份去控告无辜的沈姗,真是讽刺至极。

手机铃声又开始不断的想起,盛肓看着来电显示,“妈”这一备注让他只觉恶心。

“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出车外,他发动车子,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中,何思辰刚收起笔,沈姗就醒了。

胸口伤口的疼痛让沈姗紧蹙着眉头,身边站了个白色的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医生。

她记得盛肓来了,还让她做手术,她不愿意,可他却让医生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你别乱动,你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何思辰说着就拿出电话给盛肓发了个消息。

沈姗咬着牙,忍着疼痛,含糊不清的说着:“为,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有人不愿让你走。”何思辰背着手,虽然理解沈姗的苦楚,但座位险医生,他还是不愿沈姗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的。

同样,作为盛肓的好友,他也不一样盛肓在明白自己心意后面对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姗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带着苦涩弯了弯嘴角:“我不想……欠他。”

何思辰还真就不这么认为,明明是费家欠她的,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安慰道:“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他自己愿意。”

话音刚落,盛肓就带着一股子寒气奔了进来。

何思辰敏锐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只能借口离开:“我今天值夜班,有事儿叫我。”

说完便走了出去。

沈姗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加上手术前盛肓擅自替她做了决定,更不愿意理会他。

她闭着眼,装作休息的模样,希望盛肓快点走。

盛肓看到虚弱不堪的沈姗,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好像绞在了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这三个字,沈姗睁开了眼,她从没有听过盛肓说对不起,无论是对谁,他永远不会低头。

而此时此刻,他却对着她说对不起。

沈姗没有搭话,只是带着些许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融进了松软的黑发中。

盛肓走到她身边轻声坐了下来,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覆上沈姗的手:“沈姗,我对不起你。”

又一声对不起,让沈姗的眼泪落的更多,也让她不得不开口。

“小叔,才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从小就……不是好孩子,不念书,跟个小,小混混一样……比不得小叔,小叔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的。”

沈姗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将这些话说完的,只是她觉得她和盛肓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嘴里的话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盛肓竟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她他的过错。

没想到能言善道的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沈姗望着天花板,泪眼朦胧:“小叔,你说我为……自己买的,墓地……还能用,的上吗?”

第三十一章 就他不知道

沈姗好像是又有了力气,不断的说着:“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

她不只是活够了,而是活的太累了。

如果知道她的人生会如此惨淡,她宁愿费母那一下彻底的了断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种种。

盛肓紧紧握着沈姗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我不好。”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任何话。

此刻他如果表明他对沈姗的感情,恐怕在沈姗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亦或者她会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可怜她。

沈姗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合上眼不再说话。

从前她巴不得盛肓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卑微到只要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而现在,她心中除了抗拒便是感叹。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心中的伤害,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死心二字了。

她对盛肓,再没了期待。

“沈姗……”盛肓紧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不愿多说什么的模样心如刀绞。

整整一夜,盛肓都站在病房门口,直到次日一早何思辰来查房,他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你……站了一夜?”何思辰看着盛肓下眼睑的乌青,还有下巴的青渣,直说:“你没病吧?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啊?”

盛肓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目,嘴角弯着一起嘲讽的弧度:“思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何思辰闻言,顿觉盛肓情绪不对,现在更加的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而且欠她太多了,多到我拿命都还不清了。”

盛肓苦笑着,铱驊再无往日的干练和气势。

因为欠沈姗的,他连带着连同他对沈姗的感情都觉得卑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诉沈姗他喜欢她。

不管在谁的记忆力,盛肓给沈姗最多的只有伤害。

何思辰看他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盛肓听了这话,一把抓住何思辰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又瞒了我什么事?”

“我……”何思辰吞吞吐吐着,好半天才说:“你妈拿了沈姗的钱的事儿,我在十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时我去你家,无意间听见他们说话……”

“你!”盛肓瞪着他,怒极反笑的将他推了一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居然也瞒着我!”

明明知道那是一笔“不义之财”,却看着他用着那笔钱上高中读大学,甚至在记起沈姗后还不告诉他。

何思辰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解释着:“你要我怎么说?你当时因为能上大学正高兴着,你的脾气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对沈姗好也算是补偿……”

“够了!”盛肓打断他,逐渐焦躁的心让他越来越疲惫。

好像之前全世界都知道他对不起沈姗,就他还自以为的去贬低沈姗,甚至说出“你的确配不上我”这种话。

何思辰看着眼神里满是痛苦的盛肓,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搭着他的肩膀:“现在你想弥补的话还不迟,沈姗还活着,如果后续治疗顺利,你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留住她。”

第三十二章 方颖的心思

其实何思辰也不确定沈姗会不会回心转意,现在也只是口头上安慰盛肓两句。

良久,盛肓才恢复了平静,他伸出手:“手机借我用一下。”

“嗯?”何思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你手机呢?”

“砸了。”

“……”

拨通事务所的电话,盛肓用着沙哑的声音道:“小江,帮我请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我不接任何案子。”

“啊?费律师您……”

盛肓挂了电话,将手机扔给何思辰。

何思辰简直不敢相信工作狂盛肓居然要请一个月假,恐怕是为了陪沈姗吧。

“哎,你去哪儿?”何思辰看着转身要走的盛肓,刚还猜他要做沈姗的“护工”,现在走了又算什么。

“帮她买点吃的。”

另一边,哭闹了一夜的费母终于没力气再闹了,她抓着同样疲倦的方颖,不断的说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颖神情有些急躁,昨天盛肓跑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连电话也打不通。

“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南城。”方颖也听烦了费母的哭嚎,拿钱起身就往外走。

又打了两通电话,还是关机状态,方颖直奔去了医院,打算去问问何思辰。

检查完沈姗情况何思辰回到办公室没多久,盛肓提着粥走了进来,将粥扔在他面前,表情冷淡:“给你。”

何思辰看了眼已经被打开过的盖子,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不是特地给我买的吧?”

“她不吃。”盛肓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示是沈姗不愿意吃他才拿过来给何思辰的。

何思辰一瞪眼,气的直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昨天我做了五个小时手术,你一句问候还没有,今天还把沈姗不吃的给我。”

当然,盛肓知道他也只是玩笑话。

他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沈姗的恢复期要多久?”

何思辰看着沈姗的检查结果,想了想才道:“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恐怕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而且这一个月是关键。”

他说完,画风又一转:“方颖的事你还没处理好?她一找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我都快烦死了。”

提起方颖,盛肓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她,无论是订婚还是结婚,都是方颖和费母的一厢情愿,他又怎么会同意。

“我没心思去理她,我只要保证沈姗不出事。”盛肓一颗心全扑在了沈姗身上,现在沈姗冷淡的态度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门外,方颖的表情晦暗不明,盛肓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她耳朵里。

沈姗,果然是沈姗。

方颖抿着唇,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转身去了住院大楼。

找到沈姗所在的病房后,方颖轻轻打开了门,此时沈姗还没醒,整个房间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

方颖只见过沈姗三次,每次她都是一头张狂的红发,化着夸张的妆,举止轻浮而没有礼数。

而眼前这个孱弱不堪的女孩,脸上还带着伤疤,整个人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让方颖很难将她和记忆力那个沈姗联想在一起。

……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电影一样回放着,沈姗就好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事情。

都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她回顾了这一生,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要死了呢?

“沈姗!你给我醒醒!”

盛肓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生生的将黑暗中的沈姗拉了出去。

“有心跳了!”何思辰看着心跳已经恢复但依旧虚弱的沈姗,又惊又喜,还差一点就没救了,要不是盛肓,沈姗恐怕真的就去了。

盛肓捧着沈姗的脸,眼泪落在她的额前,心中的后怕差点让他瘫倒在地:“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

刚刚心电仪中那平整的直线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半小时前还笑着说饿了的沈姗突然就死了。

脸颊处浅浅的气息让他不安的心缓缓平稳了些,何思辰手中拿着手术刀,对着盛肓道:“多和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

盛肓抚着沈姗松软的黑发,在她耳边细细地说着:“沈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喜欢你……”盛肓哽咽着,极力让声音清晰,“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沈姗,只要你活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沈姗半睁着浑浊的双眼,空洞的眼神让人以为她没有意识。

但盛肓说的每一句话她的听得清清楚楚。

曾经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如今听到了,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沈姗知道她心里还有盛肓,但她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从前她只想让盛肓永远陪着自己,但她太自私了,她根本陪伴不了他多久,却还想让他爱她。

与他相爱,她撒手一走,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孤寂……

经过抢救,沈姗再次被何思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现在的情况又回到了当初刚入院时,她又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里。

盛肓伏在玻璃窗前,看着昏迷中的沈姗,通红的眼眶中不断流着眼泪。

何思辰也无法再说什么让盛肓放宽心的话,他实话实说道:“南城,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她随时都可能……”

“我知道……”盛肓闭上眼,语气颤抖不已。

见他接受了这个一事实,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作为好友,他希望盛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沈姗命定如此,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沈姗的情况被费母知道后又是一通抱怨:“我说什么来着,沈姗就是个短命鬼,白白替她花了快一百万,还没两个月就要死了。”

费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你想想你做的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厨房中的方颖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沈姗既然快死了,盛肓也应该也会死心了,他们也可以结婚了。

第三十八章 什么都答应

重症监护室。

沈姗只觉全身都被束缚了,连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奋力的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病房,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沈姗。”穿着防护服的盛肓站在她床边,一双通红的眼里还残留着泪水。

“小……叔。”沈姗细小的声音被掩盖在仪器的响声里,她就像个弥留之际的人一样气息奄奄着。

盛肓将头凑到沈姗耳边,隔着氧气罩,他努力的听着她的声音。

“我……我好想……看你……结婚……”

沈姗想起用着全身的力气说着,从前她害怕盛肓结婚,因为他一旦结婚,那份温柔可能就不再属于她了。

但到了此刻,她倒是期盼着盛肓快点结婚,不仅仅是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希望盛肓能和一个好女人相守一生。

“不,我不会结婚的,除非你好起来。”盛肓忍着泪和心痛,声音轻的像是怕惊到沈姗。

沈姗笑了一声,呼吸更加沉重起来:“小……叔,对不,起……纠缠了,你这么……久。”

“我……我不坏的,我……也没有想……想杀陈……陈慧……”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盛肓低泣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沈姗下意识的想去帮他擦眼泪,却发现她根本无法动弹。

她抿了下干裂苍白的嘴唇:“别哭……”

她从没有见过盛肓哭,她甚至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他哭,没想到他会因为她的死而泣不成声。

眼皮越来越重,但沈姗却不愿合上,仍然憋着一股劲说着:“真,真好,我买的……墓地用的……上了……”

“小,小叔,你要……记住我……要记……住我啊。”她流着眼泪,眷恋的看着盛肓。

盛肓擦着她的眼泪,不住地点头:“你别说话了,你休息一会儿,你会没事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

沈姗张了张嘴,呼吸变得颤抖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

“小,南城……”

这一声“南城”,叫的盛肓近乎肝肠寸断。

“于归……”

他低唤一声过后,心电仪传出“滴”的声音,那刚才还起伏着的绿线又变得平直。

何思辰感到重症监护室时,只见盛肓一手覆在沈姗的眼睛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头贴在她的肩窝处,若不是那颤抖的双肩,何思辰以为盛肓真的心如止水的接受了沈姗已经死了的事实。

“南城。”何思辰看着被盛肓挡住双眼的沈姗,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还是没能留住她。

盛肓许久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红的吓人,神情却是分外颓废:“把这些东西搬走,我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何思辰点点头,让护士把仪器都撤下后,他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盛肓轻抚着沈姗还有余温的脸颊,像是在对待珍贵的珍宝:“你比我更狠心,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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