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六年前,他给了她一本结婚证,
“等你出来,就是我永远的妻子”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在认罪书上签了字,替他顶了六年的罪。
六年后,他给了她一张百万支票,
“明天空出来,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她淡淡的接过,还是不由分说的和他打了离婚证。
他总是这样,每当有求于她时,总是先哄她开心,再提出要求,从小时候的廉价首饰,到长大了的天价支票,甚至是给她相伴一生的承诺,好像是吃准了她爱惨了他,所以一定不会拒绝。
可他不知道,这一次,
她只是再也不想和他有瓜葛了。
她替他顶罪进去六年,他从未看望过她。
再次相遇,还是他主动找到她上班的地方。
男人身长玉立,衣着低调,已然有了上位者的压迫气势,和六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判若两人。
“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心头一颤。
六年前的她可能会欣喜不已,以为他终于开窍,知道给自己送礼物了。
可现在,她只感到一阵阵的寒凉。
上一次他这么问还是他求她替自己认罪的时候。
她脸色越发苍白,直直看向这男人的眼底:“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
也让她知道知道,如今的她,还有什么是能给他的?
他眼神一颤,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却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你选个日子,跟我去办下离婚手续。”
她抬眸,静静的望着他。
他蹙着眉,面上似乎带着一丝不忍。
他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自己替他顶罪的补偿。
这件事,她在里面想了六年才想明白。当年,他还曾拉着自己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放心,我等你出来,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
想到此处,她不由轻笑了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泪花。
她淡淡应道:“好,就两天后。”
他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回走。
他望着她的背影,静立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两天后。
她工作满了半个月,拿到了1500的工资。
他一大早就等在了娱乐城门口,见她拎着个塑料袋出来,袋中似乎装着她的行李。
他表情微微一愣,很快掩饰过去,主动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快上车吧。”
她看着那辆百万豪车,淡淡道:“我坐公交车去。”
说着,她就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他只得无奈跟上,挤上了公交车。
一路摇摇晃晃,他皱着眉护在她身侧。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她沉默的取号、排队、填资料。
他忽然就想起两人结婚那天。
她是那么快乐,她笑个不停,叽叽喳喳,而他当时却满心是公司危机。
明明已经决定让她顶罪,却冷酷得像条蛇,连一个笑都吝啬给子?????
出神间,她那台老式的旧手机突然响起。
他回过神,就见接起电话的她脸色突变。
接着,她不顾快排到自己的号,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他拉住她。
她转头看他,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恨意钉入他心口。
他手一松,她冲了出去。
当初他答应了要替她照顾母亲。
但她母亲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
她失魂落魄的赶到了医院。
她一路问过去,终于在一间重症监护室看见了昏迷中的母亲。
病床上的女人,浑身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身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她踉跄着一步步走近,跌坐在母亲身边。
“妈。”她哑声喊,几乎不敢触碰。
母亲迷蒙睁开眼,看见她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她的头发。
她再忍不住,扑在母亲的怀中,放声大哭,声嘶力竭。
他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他真的欠她太多了,多到无力偿还。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他脑中的千头万绪。
他接起电话,助理快速汇报。
“总裁,新工业区下月完工,只等新的投资,到时候市值预估会翻倍。”
“董事会那边拜托我问,您和投资公司的千金什么时候结婚?”
他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快了。”
母亲睡着后,她找到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找出病历。
“她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尖,心脏一阵抽搐的疼。
之前每次见面,母亲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话,就心如刀割。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潸然滚落。
医生见此,也叹了口气。
但还是说:“小姐,你妈妈的住院费,已经延期半个月未交了。”
她一阵羞窘,怀中一个纸包一阵滚烫。
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
“我等会就去交,不够的,我再想办法。”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去缴费处交完身上所有的钱,可账单上还欠了好几万。
想了想,她咬牙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怎么了?“他声音关切。
她哑声道:“我有事找你谈,在医院等你。”
说完,她没有等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一直等到了傍晚,他才姗姗来迟。
两人并肩坐在母亲病房外的长椅上。
她缓缓开口。
“我妈尿毒症晚期了。”
“医生说,要是早两年换肾,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
他心尖一缩,没有说话。
她转头看向他。
“可我妈那时没钱,做不了,就熬到了现在。”
“是我,拿了她的救命钱。”
他艰难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她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眼睛红了。
当初他创业初期,***,她二话不说拿了母亲多年的积蓄去资助他。
她攥紧手,一字一句说:“当初,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还给我吧。”
他们也再也不要见面了。
……
“01586号罗笙婉,你可以出狱了。”
伴着铁门的当啷声,罗笙婉步履蹒跚的走出了监狱。
大门外,却没有一个来接她的人……
她被彻底的抛弃了。
罗笙婉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只觉整个人都空荡荡的在往下坠。
“嘭!嘭!”门突然被大力敲响。
罗笙婉猛然惊醒。
她满头冷汗的颤抖着,狭小昏暗的楼梯间里满是大口喘气的声音。
她又梦见了出狱的场景。
门外不耐烦的催促响起:“罗笙婉,起来干活了!”
罗笙婉急忙起身,她有案底,好不容易才在全市最大的娱乐城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
“你先打扫一下这个包厢。”
领班把她带到包厢门口就离开了。
罗笙婉推着清洁车走了进去。
满头大汗的清理完满地的酒瓶,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她循声回头,呆在了当场。
门口的人,竟是六年未见的孟若博。
四目相对,罗笙婉心中翻涌起巨浪。
六年前,她20岁,因***被押入狱。
可笑的是,那公司从来都是孟若博在管事,她只是挂了个名。
她替他入了狱,可在狱中整整六年,孟若博都没来看过她一次。
“罗笙婉,你出狱了?!”
乍见罗笙婉,孟若博一怔。
随即才想起,过了六年,罗笙婉的确该出狱了。
罗笙婉没有接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一寸寸在他面上划过。
他变化极大,衣着低调,却在细微处显露奢华。
比起六年前那个初入上流社会,仍带着一丝底气不足的商界新贵,此时的他已然有了上位者的压迫气势。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十年前只是个落魄的穷小子呢?
沉默半响。
孟若博走进包厢,看了眼罗笙婉身上的清洁工服饰,皱眉问。
“你怎么在做清洁工?”
“那孟总以为,我一个坐过牢又没学历的女人,还能做什么?”罗笙婉背转过身,淡淡说道。
一句话,就戳中孟若博心底最深的隐秘。
六年前的事,一直是孟若博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气氛一时沉闷异常,屋内只有罗笙婉打扫的声音。
“若博哥哥,你怎么找个项链找那么久?”说话间,门外走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
她顺手就挽过孟若博的手臂,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罗笙婉擦桌子的动作一顿,缓缓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孟若博身形一僵,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在沙发上捡起一根粉钻项链。
“找到了,走吧。”他伸手递给苏蜜糖。
“这可是你送我的订婚礼物,幸好找到了!若博哥哥你给我戴起来吧。”
说完,苏蜜糖就转过身,撩起背后的长卷发,示意孟若博给她戴上。
哐当一声!
听见订婚礼物的瞬间,罗笙婉踉跄一步,踢倒了一旁的水桶。
污水流了满地,到了苏蜜糖的脚边,湿了她的小羊皮鞋。
“你怎么回事!”苏蜜糖瞬间眼含怒火。
她抬起那只湿了的鞋,冷冷吩咐:“给我擦干净。”
第一天上班,罗笙婉不想惹是生非,她沉默的走到苏蜜糖身前,缓缓蹲下身,拿着干净的纸巾就要擦。
“蜜糖,算了!我们走。”孟若博在一旁,打断了罗笙婉。
苏蜜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孟若博,见他俊美的脸上隐隐有些不耐,只好收起性子。
恶狠狠瞪了一眼罗笙婉,就跟着孟若博走了出去。
包厢的门,在罗笙婉眼前关上。
她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心头各种情绪交织,远没有她表面的平静。
六年未见,孟若博居然订婚了!
那他是不是都忘了,他们还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