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夜色蔓延了都市。
X会所360°无死角的环形设计令人仿若置身云端,99层高度足可以将新京夜景尽收眼底。
霓虹光影划出横平竖直,车水马龙被稀化,朦胧如灯市般姹紫嫣红。
保镖推开隐蔽性极强的黑色大门,抬手拦下初宓,“这位小姐,请将电子设备交由我们暂代保管。”
初宓下意识蹙眉,“这是我的个人物品,你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陆公子身份特殊,出入公共场合不能出现任何具有录像或拍摄功能的电子设备,”保镖恭敬冷漠,“这是我们的职责,请您配合。”
初宓不语,一行三人,只有她被区别对待。
陆幼薇翻白眼,“得了啊,我带的人,出什么事我负责。”
“抱歉陆小姐,”保镖面无表情,“我们只听陆公子差遣。”
谢逢青冲保镖摆手,努嘴,“这位,你家公子女朋友,人呐,得学会变通。”
他把陆郗辰兄弟这层身份搬出来那姑娘都没见给面子,要真收她手机,指定不肯进。
一来便破陆郗辰规矩,有意思。
走进去,初宓才知道什么叫阶级分明。
X会所顶层已经是供富人消遣的地方,和眼前一比,她刚刚待过的包厢都排不上号。
金色以色列大理石贴铺地面,墙体上方形金箔装饰窗框耀眼非常,猫眼石镶嵌的窗玻璃大气震撼,每一处尽显奢华尊贵。
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想挤进上流社会,有的人出生就在纸醉金迷。
初宓明了。
难怪要她交手机。
在场哪位不是富家少爷,别说普通人,一般豪门估计都融不进这个圈。
尤其是中心牌桌主位那位。
网络都发展到5G了,网上对他的私生活愣是没扒出来一点。
陆郗辰斜咬根烟在玩牌,一张俊镌的脸,眉目冷峻,眼是典型的风情眼,深似渊潭,又浮荡着能勾女人魂魄的坏。
他整个人罩在光线里,慵懒姿态似幻似影,随意得很,也潇洒矜贵得很。
男人领口微敞,黑色衬衣下锁骨处粉红若隐若现。
莫名的,初宓想起那天在车里。
急喘、撞击。
汗湿、黏腻。
没消,还是新留?
她有短暂失神。
有人和陆幼薇打招呼,很是熟稔模样。
唯独陆郗辰沉浸奢光糜艳,连一丝余光都奉欠。
正当初宓暗慨小姐妹出国几年究竟飞黄腾达多少,就听见陆幼薇,战战兢兢朝主位男人喊了个让她终生难忘的称呼。
“小叔。”
初宓:?
陆郗辰只嗯。
语气淡到薄凉,陆幼薇哪敢说话,默默缩到一边玩去。
陆家人,她最怵这位冷心冷情的小叔。
初宓还处在震惊中,一时间没动,直勾勾盯陆郗辰。
在场八九个,除了逃之夭夭的陆幼薇,她谁也不认识。
女孩站水晶灯下,素黑发丝,皮子比吊带裙更绢白,纯得如同兔子进狼窝。
陆幼薇要救场,谢逢青离得远远吃瓜,顺带捂她嘴。
没点眼力见,人摆明冲陆公子去。
在场谁不是人精,虽不关心这姑娘是谁,但多少从谢少爷脸上看出不对。
有人瞭她一眼,问:“找谁。”
初宓不假思索答,“陆郗辰呀。”
呀~
语调弯弯绕绕,能酥到人骨子里。
这下,所有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她身上。
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可惜手段太老,陆公子不吃这套。
陆郗辰微掀眼皮,似乎才注意初宓,修长手指轻掸烟灰,随口问:“叫什么。”
竟忘得一干二净。
分明那晚在酒店,她扣紧他后背时于他耳边轻喘。
“初宓春泮,涸溢不失节。”
沉沦时刻,贵公子压根没过心。
初宓走他身边坐下,唇角漾出弧度,“陆郗辰,伸手。”
像是命令语气,偏生音软,撒娇般。
陆郗辰瞥她,深眸无波无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轻扯他袖口,慢慢补充两个字。
“求你。”
葱白指尖与腕间肌肤相触时,似有电流划过。
很烫,他的体温。
初宓肩膀微抖,小小哆嗦一下。
陆郗辰睨她,纯成这样。
他倒真依她。
初宓用食指于他明朗深刻掌心一笔一划写,“桑初宓。”
记不住,总好过叫错名字。
陆郗辰淡淡掠一眼,似没兴趣再了解,“找我做什么。”
初宓看他玩牌,声音轻得只有彼此能听见,“为什么给我支票?”
陆郗辰拿块九筒,屈指碰掉五条,“什么时候。”
嗓音不轻不重,漫不经心。
好说跟他两场,名字不记得,给支票也没印象。
这穷奢极欲的贵公子。
没心的。
初宓托腮,偏头看他,“陆公子的西服,哪止七百万。”
陆郗辰侧眸,他生得高大,即便随性恣意,也比她高出不少,居高临下姿态。
平时也许生怯,可今日,她喝了酒。
初宓抬眼,鼻翼两侧是睫毛投落的弧度,美眸蕴几分氤氲醉态,“衣服放在舞团,你来取么。”
陆郗辰薄唇旁是亦有亦无的认真,“一件衣服而已。”
靠近他瞬间,甘冽乌木沉香与空气中淡淡烟草味融合,吸入肺腑时丰厚凝练,极具侵略性。
明明醒过酒,好像又上头。
初宓浅笑,“清理好我会给薇薇,托她转交你。”
柔软身段贴近,酒香混合女人的芬芳交织。
陆郗辰无动于衷,漠然胡牌。
能被默许坐陆郗辰身边,牌友哪敢忽略初宓,眼见气氛渐僵,对家摇头叹气,“每回坐陆公子对面都只有送钱的份儿。”
不知哪个字不合贵公子心意,陆郗辰推牌淡嗤,“无趣,走了。”
有人劝说,“赢钱就走不厚道。”
“有事,”陆郗辰起身,拿过西服外套,屈起食指在初宓眼前敲两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