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侠名
主角是谢芷兰白婕妤的小说是《谢芷兰白婕妤》,它的作者是侠名写的一都市类小说,文中的都市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我辅佐嫡姐登上后位后,她却将我充入掖庭为奴。掖庭内的罪妃大半都是我当年亲手送过来的,她就盼着我生不如....
状态:连载中,小说类型:都市, 主角:谢芷兰白婕妤,小说详情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吃那只鸡。
但我也不能这么突兀地跑过去问那只鸡死了没,可以吃吗?
于是我提着蚕矢跟她套近乎。
「婕妤娘娘,这是蚕矢。」
白婕妤:「……」
我又故意问她,为什么要蚕矢?
「蚕房那些宫女怕是怕担责任,不知娘娘要这蚕矢的用意。如果娘娘能让奴去瞧瞧是怎么用这蚕矢的,奴也好去蚕房给娘娘做个担保。」
我耐心地诱哄着她。
一边觉得有点不对劲。
想当初我许以重金等利益诱骗了许多人,第一次用蚕矢……
但这招对白婕妤有用。
白婕妤抱着她的鸡,纠结再三,邀请我去她宫里。
芳菲殿一个宫女都没。
全都跑去躲懒了。
我顿时叹为观止。
宫人捧高踩低,其实很寻常。
但不寻常的是,那一般会发生在彻底无望得宠、娘家又无势力的宫妃身上。
而白婕妤,母家是寒门新贵,圣人爱重,刚进宫就位列世妇。
要知道,当今皇后刚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才人。
可那些宫人十分确定白婕妤不会得宠。
因为,她竟然在宫里沤肥。
她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臭。」
我:「……」
白婕妤在给我解释她要蚕矢的原因,果然是为了做肥料。
她在宫里种了几小茬什么耐寒种,又说了半天什么改良土质的事。
我的思绪有些飘忽。
因为我想起了当年盛宠一时的王昭仪。
那也是个田园派的妃子,不爱宫装爱素衣。
自己宫里是一派采菊东篱下的朴素风光,时常亲自拎着小锄头劳作,还写了许多田园诗,为人称道。
圣人盛赞她为「隐士」。
可真正的农女、隐士,哪里会像王昭仪那样,香喷喷又弱柳迎风的呢?
罪妃崔氏就私下嘲笑白婕妤是「东施效颦」。
我倒觉得是圣人叶公好龙。
我正想着,白婕妤怀里那只鸡突然又活了过来。
白婕妤惊喜地道:「啊!缓过来了!」
我:「……」
我问她:「还会下蛋养小鸡吗?」
她开心地点头:「会!」
那就……不吃了。
那天从芳菲殿出来,我就开始期待满地跑小鸡儿的情景了。
一边有点担心,照她这样,会不会活不过小鸡孵出来?
因为在宫里,要活下去,可以没有圣心,却不能没有驭下的手段。
就连天天在我隔壁发疯的罪妃崔氏都有几个忠心的属下。
她的鸡又总是到处瞎溜达……
我只得暗暗地在掖庭放了话:「谁乱捉白婕妤的鸡,就是同我过不去。」
入冬的时候,我猫到崔氏屋里去烤火。
听她说些宫里的事。
皇后统领六宫不力,圣人命年长的谢淑妃协理六宫,其实就是分权。
崔氏讥讽道:「人家才是正经的陈郡谢氏嫡裔,她一个旁支算什么东西。」
我不言语。
博陵崔氏也是千年世家,都说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
崔妃也很看重自己的出身。
她那猪脑子都是男欢女爱,也不想想为何坐上那个位置的偏偏是出身低微的谢芷兰。
如今已经败北,却还是不忘讥讽谢皇后的出身,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芳菲殿那个蠢货你听说没有?」她突然提起。
我回过神:「怎么了?」
「听说圣人要晋她的位。」
我大吃一惊:「白婕妤不是还没有承宠吗?」
崔氏道:「东施效颦也是有点用的吧,圣人大约还是挂念王昭仪。」
当然不是。
圣人今年已经六十了,最放在心上的妃子绝对不是已故的王昭仪。
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升白婕妤的位分……
崔氏正在嘲笑白婕妤是「矢妃」。
「凭她这样,给她机会也不中用。」
我实在有点忍不了了。
「你出身名门,艳冠六宫,也曾是后宫第一人。可你知为何当年我一戳你你就倒了吗?」
崔氏脸色一变:「为何?」
「因为你实在是太蠢。」
崔氏大怒。
我毫不留情地补充:「再漂亮的女人,脑袋空空,天天对着也难受。」
还嘲笑人家是「矢妃」。
我看她脑子里都是「矢」。
崔氏再蠢也出身名门,宫里还有她的亲戚,手下也有忠心的老奴。
她的消息总比我灵通。
她说圣人封白婕妤为昭仪的圣旨已经拟好了,不日就要宠幸。
我细细地琢磨了圣人最近的一些做法,其实与男女之爱是不相干的。
当初我就是利用圣人想制衡世家的想法,把出身低微的谢芷兰拱上后位的。
如今圣人这么突兀地要进一个无宠婕妤,只能证明两件事。
一是,谢芷兰和谢家做的,都让圣人不满意,所以他要扶持新的寒门新贵。
二是,在这后宫中,圣人恐怕没有太多选择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因为谢芷兰为了固宠的一顿乱杀。
不管是寒门还是世家,只要是圣人宠爱的妃子,她都打压。
导致现在陛下只能强扶烂泥上墙,顾不得中不中用了。
谢芷兰那个废物,真是给她机会都不中用。
我虽然有一点幸灾乐祸,可也担心此番乱局,白婕妤活不到小鸡崽们长大。
第二天我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我:「……」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隔壁的崔氏正在破口大骂:「疯了啊!哪来那么多鸡!来人!快来人!」
我一把抓起袄子披上,就出了门去。
一群宫人正在抓白羽鸡,抓住就直接拧断脖子扔到一边。
我心痛到脸都扭曲了,这都是半大的小鸡啊!
抓住一个宫人问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派人训诫白婕妤,吩咐把她养的这些脏东西全弄掉。」
说是为她承宠做准备!
我顿时怒火中烧。
他娘的,谢芷兰,知道我为了等这些鸡长大多么不容易吗!
按照宫中规矩,先承宠再升位分。
圣人前头就进过芳菲殿,但是因为太埋汰了就跑了……
现在圣人又要幸芳菲殿,谢芷兰作为皇后,她的做法似乎无可指摘。
我冷眼看着掖庭鸡飞狗跳。
然后去了芳菲殿。
芳菲殿也鸡飞狗跳。
之前僻静得像冷宫,这会儿倒是人来人往。
芳菲殿的花园秃秃的,上面盖着不知道是篷布还是什么玩意儿。
她们把那些盖着的东西掀开了,我顿时吃了一惊。
这种寸草不生的天气,白婕妤不知道用什么盖着地,底下竟然有一些绿油油的芽儿在冒尖儿……
在这寒风凛冽中,倔强又顽强。
下一瞬那片地就被铲了,摆上了盆梅。
谢芷兰身边的王宫令正在「训诫」白婕妤。
隔得老远,我也知道白婕妤没听进去。
她盯着被铲平的田地,两眼涣散。
那些半大的小鸡,都是没放血就拧死了。
掖庭很多人都去捡了来吃,独我没什么胃口。
我嘴叼得很呢。
谢芷兰最近在淑妃手上频频地吃亏,把白氏当成了出气筒。
她这么没出息我高兴,也懒得管。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夜里翻来覆去地,总想起那被无情铲掉的绿芽。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我小时候,其实出身农家。
我娘不过是谢府一户庄户的女儿,我从小就是在庄子上长大的。
十岁之前,压根也不知道我亲爹是谁。
不过就是跟着外祖父和我娘,春耕、夏长、秋收、冬藏。
人人都说,改变我人生的那一刻应该就是谢府来把我认了回去。
但现在想来,我人生中最开心的,应该是我七岁的那一年。
那年风调雨顺。
秋天的时候庄子上丰收了。
我在梦里回到了那一刻。
金灿灿的麦子摞得满地都是。
外祖父的笑容是由衷的高兴。
「今年的年成,百年难得一见。」
后来我做了庄户眼中的「主子」,依然是谢府的「奴婢」。
我所忧所虑,再也不是风调否,雨顺否?
只因为我活下去,已经不是靠那一亩三分地了。
梦到我自己钻进了谢家来的马车,我就惊醒了。
毕竟美梦变噩梦了。
大半夜的,我给我自己倒了一杯冰冷的粗茶。
这夜深人静时,难免地多想些。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圣人,看不起那些读圣贤书的高官显贵。
嘴里念着「民贵君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他们懂个屁。
圣人每年假模假样地春耕一番,就铲一铲子土。
回来鞋都要扔了。
肉食者鄙,极鄙。
不过这个秘密终将被我带进棺材里。
就像芳菲殿被铲掉的嫩芽。
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白婕妤竟然来找我了。
她冲过来抱住我的大腿。
我皱了皱眉。
白婕妤小声道:「谢姑姑救我!」
我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不。」
一边又觉得好奇,她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事情了吗?
以她的人缘,倒是难得会有人跟她说这些。
然后我发现我会错了意。
「谢姑姑,看在我家白羽鸡的份上,求您替我保管这几包种子!」
我:「……哈?」
白婕妤一脸惊恐:「皇后娘娘派人把我那里抄了个底朝天,我是一点东西都留不下了,只有来求你了!」
她跟我说了半天,说她这几包种子是怎么培育了十几年。
什么「繁殖猪」什么「不育猪」……
我听得有点蒙圈,她才十几岁,就养了十几年猪了?
她又拿出一包东西给我。
我问她这是什么?
她说是毒药。
我:「……」
白婕妤连忙解释:「这是毒虫害的,不是毒人的!当然,人是不能吃……」
我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怎么提醒她:敢带毒药进宫,你不如用这玩意儿自尽吧。
白婕妤说:「我发现,这个时代影响粮收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麦、稻种,而是因为虫害。」
我渐渐地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继续说。」
因为我曾在地里劳作,知道每年耕作,待秋收时,虫为一大害。
白婕妤有了一点信心。
她说:「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无害且有效的本土农药,马上要成功了,不能让皇后娘娘给我搜走了!这是我藏在肚兜里捂了一晚上偷偷地带出来的!」
堂堂世妇,她给我跪下了!
「谢姑姑,我给您磕一个了!求您了,帮我保管一段时间吧!我十几年的心血不能付之东流啊!」
她还补充等皇后娘娘不理她了她就把东西拿回去。
我的脑子转了个一大圈,抓住了一个重点。
我问她:「为什么选我?」
白婕妤瞪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您是好人!」
她说她知道我在掖庭附近保她平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