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安然
主角是许嘉林陆安然的小说是《许嘉林陆安然》,它的作者是陆安然写的一古言类小说,文中的古言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小说精彩段落试读:等阿兰回来后,帮陵游更换衣服时,一封染血的信从他身上掉了出来。陆安然一愣,将其拾起。“吾妹亲启”四字....
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古言, 主角:许嘉林陆安然,小说详情
“正是玉虫草。”秦奕转头看向宛瑶,“咱们赶紧去将药煎上吧。”
宛瑶“嗯”了一声,木匣接过后扶着秦奕向柴房走了去。
陆安然仰望着许嘉林,心中有喜有怕又有愧。
喜的是许嘉林心里有她,即便他从未说出口,但他冒着欺君的危险救她早已胜过万千情话。
怕的是此事若一暴露,许嘉林在朝中难以立足,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而愧不知是对许嘉林,还有被她留在冷宫中的母妃和哥哥。
她不知还有不有机会再去他们坟前磕个头,忏悔她的不孝……
陆安然心绪百转千回,视线渐渐被涌上的泪水模糊,连近在咫尺的许嘉林都看不清了。
听到小声吸鼻的声音,许嘉林低头一看,陆安然鼻尖微红,紧抿着唇也无法控制那如小兽般的呜咽声。
他心不由发紧,忙蹲下身轻声问:“怎么了?”
陆安然抬眸,眼中晶莹一片,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大胆地抱住了许嘉林。
许嘉林眼眸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不觉弯起了嘴角,轻轻环住陆安然。
“先生,谢谢你……”
陆安然噙着泪低喃了一句。
好像只有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她才能欺骗一下自己能无所顾忌,去做曾经早就想做的事情。
许嘉林抚了抚陆安然有些泛黄的头发,因她又瘦了不少的身子拧了下眉。
他将陆安然扶正,执起她脸颊旁一缕发别到耳后:“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陆安然眨了下眼,本想将眼泪逼回去,不想一滴泪水就这么滑落了下去。
一只温暖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将那湿润一并带走。
“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许嘉林忽然绷着脸,凝重地看着陆安然。
“……何事?”陆安然一愣。
许嘉林深吸了口气,一字字回道:“往后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不许再寻死。”
陆安然就好像他最喜读的《文心雕龙》中的字。
她没了,书页依旧是黑纸白字,但他却看不到半个字,犹如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许嘉林回想起那日在冷宫中阿兰的话还有茫茫无际的乱葬岗,心又是一阵紧缩。
若不是西城外讨了碗水,他真的会和陆安然永远错过。
陆安然心中也不好受,她当初求死一是不愿再受折磨,二是不忍看哥哥因为她隐藏锋芒,屈于人下。
只是造化弄人,哥哥却走在了她前头。
她唯一的牵挂便只剩下了许嘉林。
“好。”陆安然郑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回了一个字。
听到她的回应,许嘉林才稍稍放下了心,不愿再去想之前的事。
许嘉林正想将陆安然抱回房里,却见宛瑶红着眼从柴房中跑了出来。
她在许嘉林和陆安然面前站定,死死瞪着许嘉林:“许嘉林,若父皇的人来了,你敢做缩头乌龟,我就让你五马分尸!”
第三十三章 窥视之人
许嘉林脸一黑,不知道宛瑶为何突然上了脾气说出这种话。
陆安然也愣了,她读的书虽然不多,但从前总是去太学院,那些皇子见到许嘉林也要尊称一声“先生”,这是尊师重道的礼数。
没等两人问她怎么了,秦奕有些着急地走了过来:“公主……”
宛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现在又唤我公主了,他们来了没让你多了几分胆子,反倒生了惧意了?”
陆安然和许嘉林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许嘉林面无表情地俯身将陆安然抱起:“我们回避吧。”
说着,转身就进了屋子。
将陆安然小心地放在榻上,又扯过一床被褥盖上后,许嘉林才坐了下来。
“他们……怎么了?”陆安然看了眼窗户,好像听到了柴房中的争吵。
许嘉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公主怕我畏皇上,顺了旨意。”
只是他诧异的是昔日征战沙场杀伐果决的秦奕竟会生了惧意。
而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宛瑶,虽然言语不善,但语气却满是慌张。
陆安然眸光微怔,她也担心,只不过更担心许嘉林受难。
她紧咬着下唇,也不知该说什么。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药总算煎好了。
宛瑶依旧板着脸,那张原本娇俏的脸好像一下子年长了好几岁。
趁着许嘉林和秦奕出去了,宛瑶端着药坐到榻沿上,声音低沉:“你痊愈后,不要让许嘉林离开。”
陆安然才接过药碗的手一滞:“我……”
她犹豫着,她也不想让许嘉林离开,但是她又有什么能力去违抗皇上?
宛瑶见状,眼底划过一丝恨铁不成钢,陆安然选择被毒折磨几个月,她觉得她够胆,但不想在“情”这一事上竟然这般唯唯诺诺。
“如果……皇上硬要你们成婚,怎么办?”陆安然手颤了颤,险些将药洒了出来。
宛瑶眼神一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门外。
许嘉林和秦奕各自拿着药和菜往屋子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之后的打算。
秦奕正要推开门,神色忽地一凝。
“怎么了?”许嘉林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心生疑惑。
秦奕往后退了几步,望向右侧方的土墙。
他走了过去,伸出手在一凹下去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许嘉林莫名地看着秦奕一时低着头四处看,一时又抬起头望着墙檐,正想再问一句,却听他冷凝了一句:“有人来过。”
许嘉林闻言,神情一怔,蹙眉问:“因何?”
“此处之地有踩踏痕迹,墙上凹陷的缝中有湿泥。”秦奕摩挲着手中的泥土,“应该是有人附于墙外窥探内院。”
许嘉林目光一狞,知道此处的人并不多,况且这儿又偏僻,谁会来这儿窥探?
秦奕扫了眼四周:“你今日从辜老那儿回来时,可觉有什么不对劲的?”
听他这么一说,许嘉林倒也明白了几分意思,他冷笑着:“辜老倒不屑用这等手段,恐怕另有其人。”
秦奕皱起眉头:“听你的语气,你知道?”
许嘉林瞥了眼墙缝的泥土:“先别告诉她们,‘守株待兔’便好。”
第三十四章 夜吐黑血
午时将过。
陆安然服下药后,心肺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刺疼,但总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许嘉林倒了杯水给她,见她捂着胸口皱着眉,以为她不舒服,忙放下了杯子:“疼了?”
“没。”陆安然立刻摇了摇头,笑了笑,“刚才可能吃的多了些,有些撑着了。”
闻言,许嘉林难得地露出笑容。
他倒是希望陆安然多吃些,他总觉着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一样。
陆安然吞咽了几下,将那闷得有些心慌的感觉掩去后,不由问道:“你若迟迟不回京,皇上会不会派人来?”
许嘉林点点头;“嗯,不过短期内不会的。”
按照宛瑶的意思,他已经嘱咐了回京的萧明去告诉萧文杰,他“陪着”宛瑶,暂时不会回京。
萧明得过四五日才到京城,皇上怜惜宛瑶,想必不会那么快就派人来找他们。
然而陆安然的心却还是悬着,毕竟纸包不住火。
当夜。
外头忽地下起了雨,从前最喜听雨入眠的陆安然于榻上翻来覆去,神色痛苦。
这次的疼痛全然不同,如果说那丹药给她的痛苦就如针刺心肺,这一次就似利刃割开了她的皮肉,又将烧红的秤砣覆盖在了被拨开皮肉的白骨上。
橙黄色的烛火慢慢靠近,宛瑶披着衣服端着烛台,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语气有丝被吵醒的不耐:“怎么了?”
陆安然紧紧攥着被子,手背上的青筋骨头像是要冲出了皮肉。
“没,没事……”她忍着痛,竭力让声音平稳,“睡不着……”
宛瑶半睁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她转过身嘟囔了几句走了。
烛火熄灭,等听到了宛瑶入睡的声音,陆安然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翻过身,上半身都悬在床沿边上。
“噗……”
一口暗红色的血自她口中喷出,落在脚踏上。
陆安然瞳眸霎时紧缩,怔怔地看着脚踏上的一滩血。
她不是喝下解毒药了吗?为什么……
“呃噗……”
又一口黑血从她唇边流了出来,陆安然手忙脚乱地扯过枕头旁的手帕,将嘴角下巴的血擦净了,又去拭净脚踏上的血,把已被血染红的手帕塞入枕头下。
简单的几个举动,却耗尽了她的力气。
伸手不见五指中,除了外边儿的雨声,陆安然只能听见她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死死咬着下唇,如尸瘫在榻上,眼眶涌上一股热泪。
头一次,她对死产生了恐惧。
陆安然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床幔后方的墙,那一边睡着许嘉林。
她最心仪之人!
她阖上眼,几近要哭出声来,然而她还是选择咬着被角,将那痛苦、恐慌和不舍尽数咽了下去。
次日。
许嘉林因习惯在卯时前就起了,只是未想撞见陆安然从柴房中出来。
陆安然一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慌张,下意识地将满是灰的手背在身后:“先,先生,这么早啊!”
许嘉林脸色有些难看,她昨日才喝了药,这么早的天,冬寒还未褪尽,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他几步就跨了过去:“你也知道早,你在作甚?”
“我……我,我饿了,所以就来找找有不有吃的。”陆安然忐忑不安地扯着慌,竟担心起刚刚那手帕有没有烧尽,火星子有没有全部熄灭……
第三十五章 辜府试探
许嘉林闻言,借着微弱的烛火细看着陆安然的脸。
虽还带着倦意,但明显精神头比前几日好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跑柴房来找吃的。
许嘉林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陆安然肩上的披风系绳重新系好:“想吃什么?”
陆安然一愣,反问:“先生……要做饭吗?”
“你不是饿了吗?”他摸了摸陆安然的头,爱怜之意尽在眉梢眼角。
陆安然一直认为许嘉林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像进柴房烧火做饭这种事她绝对想象不出来。
只是看到他熟练生火,淘米洗菜,这些粗活让他做的竟有些赏心悦目。
陆安然望着那正在择菜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这样的许嘉林让她怎么舍得离开,若没有那么多顾虑,此刻与他的相处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
“怎么,看到太傅大人这样看傻了?”
不知何时,宛瑶站到了陆安然身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陆安然吓了一跳,转过头望着她:“姐姐?”
一声姐姐倒是听得宛瑶眼里划过一丝愉悦,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看着许嘉林低声道:“哪怕是天上的神仙,落到了凡间还是要会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不知是在说许嘉林,还在说她自己。
秦奕也像别人一样说她是枝头凤,她就硬生生地掰断了翅膀下来陪他。
“……”陆安然心好像被猛地敲了一下,看着宛瑶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叩叩叩——”
门忽然被敲响了,刚出屋子的秦奕眼神一冷,这么早会是谁来?
宛瑶正要去开门,秦奕却叫住她:“我去。”
“吱”的一声,门开了一扇,只见小厮模样的几个男子站在门口,打头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礼盒。
“小的见过秦将军。”小厮躬身行了个礼,脸上谄媚的笑容让秦奕想起了从前在朝中对他阿谀奉承的贪官。
他阴沉着脸:“我已不是将军,你们是?”
看他们的衣料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下人,况且还知道他曾经是将军,在临安,恐怕只有辜珣府上了。
果不其然,小厮道:“小的们是老丞辜府的,奉了老太爷的命,来给太傅大人送东西。”
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呈到秦奕面前,眼神却不断地往院里看。
这时,已经净了手的许嘉林走了过来,将小厮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多谢辜老好意,只是已经受了辜小姐的大恩,午后我会登门答谢,这些就不必了。”许嘉林睨了眼眼前的礼盒,一股药味已经冲入了鼻内。
此刻他倒更肯定是那辜娉林命人跟踪他寻到此地了。
只是不知她打发来的探子看到了陆安然和宛瑶没有,若是她告诉了辜珣,事情就难办了。
未等小厮再说几句,秦奕便已经开始打发人:“请回吧。”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厮面面相觑,虽然吃了个闭门羹,好歹也看实了院内还有两个女子。
待脚步声远去,秦奕才道:“这是来试探咱们了吧?”
“若是辜老也罢,若是他人。”许嘉林望向柴房中的陆安然,“此事传入京内,除了七公主外,我们都罪责难逃。”
特别是秦奕和陆安然,一个可能会被关入大牢,而另一个甚至可能会被赐死!
第三十六章 风来水榭
秦奕眼眸一暗,失笑:“谁说只有红颜才是祸水。”
许嘉林黑了脸,瞪了他一眼,现在还不忘调侃。
算着日子,萧明最早明天晚上才到京城,若是等城门开,也得到后日寅时才能回太傅府。
许嘉林还是决定先去趟辜府。
用过早膳,许嘉林看陆安然喝了药以后才出了门。
秦奕不便与宛瑶还有陆安然待一起,便去了隔间。
才喝过药的陆安然忽觉有股咸腥从喉间深处冒了出来,她脸色一白,抓着桌角的手紧了几分。
宛瑶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怎么了?”
陆安然下颚一抽,哽着声音道:“姐姐,我,我还想喝一碗鸡汤……”
“……”宛瑶一愣,但很快站起身,“我去给你拿。”
“多谢。”
等宛瑶出了门,陆安然从怀中抽出手帕捂住了半张脸。
痛苦爬满了她整张脸。
茶白色的手帕上瞬时绽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陆安然颤抖地拿开手,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到了满手,手帕上的一团殷红让她长睫一颤,心如同沉浸了冰窖,连同手脚都冰凉如雪。
她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像从前那样,化作一口口的血慢慢流逝。
这一次,她要不要告诉许嘉林?
她答应过他,不会再寻死了,可现在好像已经由不得她了。
秦奕说,玉虫草只剩下那么一株了。
她吃了,但没有用。
陆安然呆滞地眼神中渐渐弥漫起绝望,用手帕干净的一角擦去嘴边沾上的血。
难道这都是她的命?
她的命,注定让她孤独一世吗……
辜府。
许嘉林再度登门,倒是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去。
辜珣看着眼前几担礼品,笑道:“大人客气了,老夫不过是‘牵根线’而已,要谢也得谢聘林啊。”
许嘉林听了这话,心中倒多了几分嫌恶。
自小就听萧文杰说辜珣因为是两朝元老,气焰自然比他人嚣张些。
陆安然声音明明不大,却又如同响彻在山谷中的洪钟,让许嘉林心颤头懵。
“胡说八道。”他轻斥了一声,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怎么可能忘了她。
许嘉林看着远处的山峰,声音低哑:“莫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哪怕你真的死了,被埋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绑在我身边。”
陆安然浑身一颤,并不是觉他这话让人发怵,反而让她更觉心涩。
作为太学院的太傅,他能说出这种话必定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陆安然只能从万般不舍和悲戚中找到一点庆幸。
人世间走了一遭,得了心仪之人的真情,也不算白活了。
只是她一走,许嘉林又该怎么办?
“先生,我们继续走吧。”陆安然拍了拍他的后背,看似安抚他,实则安慰自己。
许嘉林眼见陆安然脸色不好,便拒绝了:“不了,我们回去。”
谁知陆安然不乐意了,她鼓着脸道:“难得我们出来一次,若不继续走,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其实,她不过是想再与许嘉林多待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哪天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难得见陆安然耍小性子,许嘉林心中的阴霾好像也一下子就散了,他道:“好,若是难受一定要说。”
“嗯。”陆安然乖巧地点点头。
入了申时,二人才下了山回了家。
秦奕才从柴房出来,见许嘉林进去换衣服了,陆安然正要进屋,便拦住了她。
“公主。”他细瞧了陆安然的脸色,问道,“近来可觉身上好些了?”
陆安然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好些了,服了药后再没咳血,今日我还和先生去山上游了一圈。”
秦奕闻言,心不在焉般地点点:“那就好,应该是我多虑了……”
他还在想方从灰中扫出来的玉虫草,他总觉得颜色有些不对劲?
经过熬煮的玉虫草应该是土黄色的,方才那个确实青绿色的。
只是陆安然又说她没什么问题,秦奕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或许是因为玉虫草同其他的药混在一起才变了颜色也未可知。
陆安然抿唇道:“我先进去了。”
说着,就快步跑进了房中。
见宛瑶不在,她才从袖中抽出心的手帕捂住嘴,将隐忍了半日的血尽数都吐了出来。
“哐”的一声轻响,陆安然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也没看带血的手帕,似是已经习惯了,将它揉做一团,准备一会儿去柴房乘他们不备烧掉。
只是手帕越攥越紧,她心中更觉惭愧和遗憾。
若是死,也不能和母妃还有哥哥葬在一处了……
辜府。
梳妆镜前,琴儿正帮辜娉林梳头,她看了眼一旁的木匣,不解问:“小姐,您为何不将真的玉虫草给太傅大人?那样大人也许对您……”
“此物珍贵。”辜娉林抚着垂在胸前的黑发,偏了偏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况我给他的也是先皇赏给爷爷的解毒药材,至于大人怎么对我都无妨,他平安便罢。”
说着,她目光挪向镜中的琴儿:“事情怎么样了?”
琴儿笑答:“老太爷已经命人去京城了,不过几日皇上就会派人来迎公主和大人回京了。”
辜娉林闻言,温婉一笑:“甚好。”
第四十章 迎人回京
五日后。
陆安然正打算将手帕拿去烧掉,却未想在柴房门外听到秦奕和许嘉林的声音,她连忙要转身离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算躲,能躲到哪儿去?”
陆安然脚步一顿,如同木桩一般站定了。
秦奕是在劝许嘉林吗?
她抓着手帕的手一紧,悄声地转过身靠在墙边。
许嘉林望着桌上的水瓢出了神:“我没想过躲PanPan,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只要陆安然无事就好。”
秦奕放下柴:“你不要忘了,你还有爹,他怎能容许你为了陆安然公主功名利禄还有性命都不要了。”
许嘉林瞥了他一眼:“我倒听出来你为自己无父无母有几丝得意。”
秦奕动作一滞,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火将柴“噼里啪啦”的作响,许嘉林站在一边,蹙眉神思。
萧明早已到了京城,皇上应该还不知道,只是这样瞒也瞒不了多久,若不想个稳妥的办法,他和宛瑶还是要成婚的。
他看向秦奕,问道:“如果七公主被带回宫了,你又如何?”
火光印在秦奕脸上,竟有些沧桑,他心中发闷:“我又能如何?当年我征战沙场,以一敌百,可现在我连走路都要人搀扶……”
他没有再说下去,所有话都化作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或许,他只能等吧。
柴房外,陆安然呆呆地看着地面,清泪一滴滴地从眼眶中落了下去。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如同游魂一般走回了房间。
四周静悄悄地都能听到柴房中许嘉林和秦奕的声音,陆安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巨石压着般垮着。
她望着桌上的茶杯,泛红的眼中满是悲戚。
如果许嘉林为了她,不顾萧文杰,抛下功名利禄,违抗圣旨落入牢狱,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往日宫人讽刺她的话还历历在耳:许嘉林是美玉,她是泥淖。
陆安然心中泛苦,微微发白的唇弯着一个酸涩的弧度。
宛瑶提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见陆安然一边发呆一边哭,走过去坐下:“哭什么?”
陆安然抬眸望着她:“姐姐,皇上硬要你回去怎么办?”
“嘭”地一声,宛瑶将茶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要我另嫁他人,我宁愿一死!”
陆安然一愣,她发现宛瑶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特别是说到皇上赐婚一事。
“可……”
忽然,院外一阵奇怪地声音将陆安然的话打断了,两人一同站起了身,望着门外。
房门正对院门,两人清楚地看着院外的竹子都尽数倒了下去,似是有人故意砍倒的。
许嘉林和秦奕也从柴房中走了出来,看着遮挡屋子的竹子几乎全都倒了下去,眉头紧蹙。
一种不安自四人心中升了起来。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