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芸娘的乳母赵氏是在闫帝召褚闻进宫商议国事之后找上门的。
我和她是孙家灭门唯二的幸存者。
当年我还在外地,也是她找到我告知孙家的惨状。
因着褚闻以前见过她几面。
她这些年过得像阴沟老鼠般东躲***。
如今冒险露面,应是我多日未与她联系,她怕我只顾贪图荣华富贵,忘记血海深仇。
犹豫了番,我还是将褚闻未杀芸娘,而是公主从中作梗的事告诉了赵氏。
芸娘是赵氏奶大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有权知道真相。
赵氏一拍桌子,脸上的赘肉也跟着颤。
「那又如何?」
「就是说破了天,若是没有他,我芸儿怎么会死?主君和夫人又怎么会含冤九泉?」
「他们都该死!」
我连声附和,又转念道:「嬷嬷既然放心不下,不如留下来吧。」
「太傅府戒备森严,褚闻也是个多疑的,我行动多有不便,你我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赵氏转了转眼球:「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顿了顿,她摸着自己的脸:「可是……」
我从妆奁匣子里取出一包药粉。
「这是我花重金从外商那里买来的奇药,只需在净面的水中放入一点就能使容貌尽毁。
「只是过程会如万蚁啃咬般疼痛。
「不过我相信,为了报姐姐的仇,这点痛对嬷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不时,我房中便传来老妇人凄厉的叫声。
卞州一带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大批灾民北上涌入上京城。
褚闻忙着和圣上商议赈灾对策,有时宫门下钥都不见回府,根本无暇顾及我。
赵氏就这么顺利地安顿了下来。
没过几天赵氏稍稍熟悉了环境,便开始不安分了。
她时常溜进褚闻的书房试图搜寻褚闻结党营私的证据。
偶尔还偷听褚闻和下属谈话。
我劝她说褚闻向来谨慎,要她小心行事。
她嗤之以鼻,还嘲笑我是个忘恩负义的胆小鼠辈。
可还没等到她找到证据,府中便出了一件大事。
酷暑时节公主因过分贪凉不慎染了风寒。
风寒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又有府医用上好的药材调理,下人就不曾向褚闻禀报。
可公主因为从前小产伤心过度落下了癔症,一直都未好过,近日来频频梦魇,病情愈发严重。
就在今日清早薨了。
来伺候梳洗的丫鬟迟迟不见动静,拉开床幔,公主的身体都凉了,几人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那日褚闻是在宫里过的夜。
我一身素衣在太傅府门前站了许久,才见到褚闻的马车姗姗来迟。
褚闻平静地听我说完,我看不出他有丝毫的伤心。
可我还是向他行了个礼:「大人节哀。」
褚闻点点头,然后就开始井然有序地张罗起公主的丧仪。
直到几日后,宫里来的太监宣我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