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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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登基后,不问政事,上朝时有大臣争论,他也只是和稀泥,摆摆手说:“爱卿莫要再吵了,朕耳朵要聋了!”
有一次他来太皇太后宫中请安,太皇太后劈头盖脸斥责他没个皇帝样。
他一开始耐心听着,后来却渐渐显出怒容。
再怎么样他也是皇帝了,岂容这般颜面扫地?
这时,我上前道:“娘娘,朱肆大人禀告说有要事与皇上相商,已经在宣政殿候着了。”
朱肆是当朝宰相,四世三公,朝中门生半数,一向是皇帝想要拉拢的对象。
太皇太后这才止住话,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皇上明显松了口气,随我离开。
他自言自语道:“皇祖母就不能给朕点面子?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朕真想一走了之......”
“平时挺烦朱肆这人,今个儿倒是来得及时。”
突然,他发现我没把他往宣政殿送,而是拐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我跪下:“皇上恕罪,奴婢恐怕皇上与娘娘生嫌隙,于是假传了口谕,奴婢知错!”
皇上一愣,抬起我的脸:“你是苍梧?”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他又想了想,笑着说:“朕又不能向皇祖母揭发你是不是?”
“我们也算是同谋了。”
同谋?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泛起青筋,让我心下一动。
我打量着他,抛去身份,他长了一张值得我倾心的脸。
鼻子很挺,嘴唇锋利,不笑的时候倒挺像个皇帝,可是他平日里总是散漫的。
或者说,不得不散漫。
他见我愣愣地看着他,嗤道:“看什么这么入神,难道你看上朕了?”
我心道,还真是。
我说:“奴婢只是在想,真是陛下的同谋就好了。”
“陛下心有鸿鹄,只是少了一个帮手。”
他愣住了。
如今大梁外有北越大军压境,内有世家大族垄断,权臣玩弄权柄。
连年战败,民生凋敝。
先帝在位时,励精图治,想要重振朝纲,最终却被折磨得缠绵病榻,甚至成了一个架空的傀儡。
这也是为什么李奉当日发疯拒绝皇位。
但当他坐上了这个位子,面对各方压力,就算有天大的志向,也只能选择藏拙。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看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手指在我下巴上来回摩挲:“苍梧,那朕等着你来到朕的身边。”
从那之后,皇上便注意到了我,时常在太皇太后身边说我的好话,而我则和他打配合,让他免了许多训斥,还让太皇太后破天荒地夸赞了他几句。
我们越来默契,自然也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
我不但是太后的人,而且担任女官多年,处理后宫事务得心应手,颇有威望。
于是太后把我赐给了皇上。
那时皇上只有我一个人,后宫空置。我深得圣宠,位份很快晋到了贵妃。
我们都爱读书,常常黏在一起看同一本书,多数时候,我们都有相同的见解。
春日桃花盛放,花瓣漫天,他抚琴,而我伴着琴音在树下起舞。
我躺在他怀里,诉说孤苦的身世与彩云班的趣事,他则向我倾诉当皇帝的不易,他说:“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旁人都说:“皇上和贵妃娘娘像民间夫妻一般恩爱,真羡煞旁人!”
可是有一天,皇上册封了一位贵嫔。
那是阿敏。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如今我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阿敏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要阻止。
我没和阿敏撕破脸,这么多年一直带她在身边,她亲眼见证我从孤女到贵妃,而自己一直是低等宫女,想必早就恨我入骨。
皇上有愧与我,他说当晚他喝醉了酒来我宫中,认错了人才碰了阿敏的身子。
他不知道我去了太皇太后宫中,于是阿敏趁机穿上我的衣服,勾引了皇上,事后皇上想杀了她,她却说是我的妹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皇上只好给了她位份。
我笑着说:“皇上何必和我解释?皇上纳多少人入宫都是正常的,臣妾并无异议。”
前些日子阿敏不小心把茶倒在我身上,想必就是那时候她把我脱下的衣服藏了起来。
皇上见我古井无波的模样,反倒生起我的气。
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