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我摊开双手,“陈最,你看看我,我哪里还像是个人?再次遇到你之前,我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荒废时日罢了,你以为离开我,不拖累我,就是对我好吗?”
别过头的瞬间,眼泪倾泻而下,“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陈最!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陈最死死盯着我,眼眶都发了红。
我用力擦了一下眼睛,“陈最,我问且只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想娶我了吗?”屋内只有风吹过,我加重了声音,还是难掩哭腔,“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
“想!做梦都想!”陈最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得身体都在抖。
眼泪笑着笑着就出来了,我温柔看向他,“我也想嫁给你,做梦都想。”
压抑了多年的心意倾泻而出,陈最红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我,“傻姑娘啊!”
我听到他的尾音都在颤抖。
“我不傻,陈最,世事无常,爱就应该在当下。”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迟到了五年的婚礼终于来了。
原以为宾客不多,可没想到当年婚礼邀请的亲朋好友竟然全都来了,他们发自肺腑的为我和陈最感到开心。
婚礼不大,但却是陈最一手布置,粉色的主题,漂亮的气球,数不清的星星灯,和当初一模一样,踏入大厅的那一刻,我终于踏入了五年前的婚礼。
我在父亲的陪伴下踏上花路,没走两步,花路尽头那穿着五年前西装的新郎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父亲笑着把我的手递给他,重重地在我们紧握的手上拍了两下。
陈最挽着我的手,在挚友亲朋的见证下,一步一步走过花路,直到尽头,花路很短,我们却走了五年。
宣誓的时候,我看到陈最胸口别的桂花歪了,刚倾身过去给他整理,陈最却忽然贴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吻上我的唇。
底下的朋友们诧异后爆发出嘲笑,“早了,亲早了!”
“陈最你猴急什么啊!”
陈最眉毛一挑,一副,“我媳妇我想亲就亲”的模样,故意又当着众人的面亲了我好几下,眼角眉梢是压都压不住的得意,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那个轻狂不羁,骄傲肆意,爱我爱到骨子里的陈最终于回来了。
婚后,我们计划了好多,要养只猫,买辆小车,争取在三十岁之前把蜜月补上,还有就是务必每天饭后百步走,争取活到九十九。
可我的陈最,连三十岁都没有撑过。
哪怕他积极治疗,努力锻炼,可都没用。
早就已经透支的身体,就像强弩之末,医生断言他只有一年,可他硬是撑了两年,想要再活的久一点,多陪我一点,我知道他是不想走的,因为放不下我,可瘦骨嶙峋的他撑得实在是辛苦,我像往常一样抱住他,声音尽可能的平静,“没关系的陈最,真的没关系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早就已经透支的身体,就像强弩之末,医生断言他只有一年,可他硬是撑了两年,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给了我一个圆满,他是在我怀里走的,说的话和遗书上一样。
何其有幸,相伴一程。
勿哭勿伤,愿有来生,恩爱白头。
听到陈最去世的消息时,我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以他的身体撑了两年已是非常不易,我只怕林听撑不过去。
大学时,我和陈最是朋友,爱好兴趣十分相投,就连喜欢的女孩子都一样,可偏偏林听坚定地选择了他,嫉妒在那一刻埋下种子,后来听闻他的死讯,伤心之余,我竟然还有点庆幸。
我以陈最朋友的身份帮林听打理了许多事情,她对我始终只有感谢,别无他意,我本来以为只要我坚持够久,一定能打动林听的心,可偏偏这个时候,陈最死而复生,出现在医院。
是我告知他林听安稳的现状,令他燃起希望,却又故意用以前的事情刺激他,让他发疯发狂,再一遍遍提醒他的身体状况,让他明白,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哪怕他就算活着回来,也和林听再无半点可能,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