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京城人尽皆知,沈从戎成婚五年,却未有子嗣。
他守着和贺摘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便绝不纳妾,甚至从不踏入风月场馆。
前不久,沈老夫人不满,决定操办着纳妾,却惹怒了贺摘月,她大闹侯府,虽让纳妾事宜烟消云散,却也气病了沈老夫人。
沈从戎即使爱她如命,难道就能如此纵容她对自己的母亲如此跋扈不孝吗?
如果能。
又怎能来到宜春楼呢。
这是赌气,还是***。
谁说得准呢。
送走了沈从戎和裴小侯爷,花妈妈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
见我下巴已是青紫,连忙让人给我敷药。
一时间,清凉盖过了火辣辣的疼。
花妈妈叹声道:
「这般不留情,看来,沈将军真是爱极了夫人,他这块铁板当真是撬不动。」
我似笑非笑的挑眉看她,站起身,走至窗沿,正好对上男人锋利的眼眸,我颔首轻笑,一派柔顺,可开口,语气却是冷讽:
「妈妈,人最怕的便是破戒,因为一旦破了戒,欲望便如破堤之水,不可止。」
再次见到沈从戎。
是在三日后。
他一身玄衣,眉眼郁郁:「你可会凤求凰?」
「会。」
我垂首轻拨琴弦。
琴音婉转,倾诉有情人的情肠,缠绵悱恻。
却不同于其他歌姬的刻意柔媚。
沈从戎靠在卧榻之上,侧眸看我,静静地听着。
竟不知不觉睡熟了过去。
一曲罢。
我远远看着无知无觉的男人,就好像如今我亲手杀了他,他会在沉睡中欣然赴死。
我攥紧手心,站起身,拿起手侧玉盒,走至他面前。
可刚抬起手。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我抬眸去看,却发现男人眼眸清亮,哪有半分小憩后的惺忪。
他根本没睡。
「你想干什么?」
他力道极大,我含泪忍痛,将玉盒递到了他面前:「奴家只是想为将军敷药。」
他甩开我的手:「别做多余的事。」
「玉容膏。」
沈从戎嗅着膏药药香,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这卑贱之人竟有如此珍贵药。」
这话是刺人心的羞辱。
十分刻意。
像是故意想惹怒我。
我抿了抿嘴,却突然温柔轻笑:「将军不比奴家,奴家以色侍人,自然在意容貌,免得年老色衰,下场凄惨。」
沈从戎愣了一下,没料到我会如此坦然。
坦然到好似不以为耻。
花妈妈也曾说过,沈从戎其实并不爱娇媚女子,贺摘月也是清冷大美人,对待他绝不可过分弱,又不可过分强。
这其中拿捏的分寸。
我学了五年。
就为了此时此刻,引起他的注意。
「奴家知道自身卑贱,比之将军是云泥之别,但将军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奴家也是不忍将军被人耻笑奚落的。」
我眼眸闪烁着星光,嗓音低柔软绵:「将军,还请让奴家为您敷药吧。」
沈从戎凝望着我,眸中某些情绪翻滚,却终是点了点头。
「那我便允了你。」
「谢将军。」
我指尖划过,触之冰凉。
我半抬起身,跪在沈从戎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抹在男人侧颈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上。
沈从戎嗅着近在鼻尖的清香,眼皮微颤,不动声色的移开眼。
手却无意识的攥紧。
也就没注意到,方才满心仰慕他的少女此刻的目光是那般的冰冷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