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为了捡一个易拉罐,我被车撞了。
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刺目的阳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母亲的喊我的声音,我努力张嘴想回应她。
世界突然就黑了下来。
我是镇上有名的垃圾妹。
1岁出头就被妈妈绑在背上跟着她捡垃圾。
父亲在我出生不久,因为醉酒失足掉进河里没了气。
奶奶说是我把父亲克死的,要把我溺死在尿桶里。
是瘸了一条腿的妈妈拼死护住了我,带着我搬到了废弃的旧瓦房。
妈妈没读过书,没有娘家。
为了养活我,开始在小镇上捡垃圾讨生活。
我在垃圾堆里长到七岁,最熟悉的就是各种垃圾的价格。
一毛五一个的易拉罐实在是充满了诱惑。
我再次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妈妈眼睛红肿着,被护士催促着去缴费。
我顿时心里一紧,我们捡一个月的垃圾,只能卖个一百出头。
我想问问要多少钱,我想说钱太多我们就不治了。
噪子却像卡了刀片,疼得我发不出声音。
医生要求我住院,可我们哪交得起住院费啊。
我妈想回去筹钱,又不敢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
她试图求助奶奶,在奶奶家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却只得到门缝里丢出的几个五毛的钢销。
妈妈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像个破败的布娃娃样的我,决定为我拼一把。
我被放在一块破旧的门板上。
门板用粗粝的麻绳拴住,麻绳的另一头,套在我妈的肩上。
她就这么拖着我,试图为我瞠出一条生路。
我看着她满镇上一家一家给人磕头,一家一家写借条。
她的背越来越弯,肩膀被磨出斑斑血迹,额头逐渐青肿。
瘸腿的她,硬是拖着我,跪遍方圆十里的每户人家。
我后来已经感知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心里却像被千刀万剐。
不知大家是心疼门板上血迹斑斑的我,还是他们被我妈的坚持触动,我们居然筹
到了一千多块。
这一千块用红色的塑料袋兜着,揣在我妈满是泥巴和脏污的怀里。
到了医院,她一边把钱往护士手里塞,一边用哑得像是锈了的风箱的嗓子说着:
「一定要治好我闺女,钱我会想办法!」
护士搀扶起走路打晃的我妈,声音里满是无奈:
[这些钱远远不够,她身体吃不消,最晚这周五,必须把钱交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