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太子在南芜别苑救下谢家还未过门的妻子的消息,沸沸扬扬传满了整个京城。
人人皆道,太子有大义之心。
谢知衡为救太子,被刺客所杀。
而太子念着这样的恩情,不忍其黄泉寒心,救下我。
好一段佳话。
我心下漠然,这如何能相提并论,谢知衡丢弃的是生命,可季祈川什么也没失
去。
何况在我眼里,何来报恩,这只是季祈川赎罪的开始。
算着时间,我已经有两年未见过赵晚瑶了。
上一次见赵晚瑶还是在谢家府邸,她没有哭也没有闹,郑重地对谢知衡放下狠
话,以后再也不会与他相见。
赵晚瑶喜欢我的阿衡,从我见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眼里的少女心事,纵使嘴
上没有明说,可风一吹就动。
她与阿衡青梅竹马,相貌家世,都是顶配的,可阿衡爱上的却是我这个商户女
子。
于是转过身,她成了救下季祈川的女子,成了名满京城的太子妃。
我抱着琴出现在太子府时,季祈川正与赵晚瑶浓情蜜意,冬日的花簌簌抖落,赵
晚瑶低头浅笑,而季祈川用手轻抚她的脸颊,极致温柔,羡煞旁人。
可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的夫君、我的阿衡就是死在了太子府,死在了季祈川变态的爱上。
赵晚瑶见到我时,脸上的笑颜悉数褪去,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神色凄然,极力
保持面上的宁静,装出一副心疼我的样子。
她对我说,非浅,要节哀顺变。
我粲然一笑,脸上全然不见悲痛之色,道:「我已转圜,索性我也还未过谢家
门,此山不开便另开他山,不过是求个能让我依靠的人罢了。
这话是说与季祈川听的,可我却瞧见她眼底带有深不见底的笑意,我突然觉得,
阿衡的死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我用手轻抚了一下琴,而后将目光定格在季祈川身上。
「那日国子监所学可还记得?」
语气像极了夫子试问学生。
「自然是——]季祈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话未说完,而后他莫名笑出了声:
[虞非浅啊虞非浅,你倒是没一点礼节约束。」
清澈明净的深谷幽山之音从我手下抚出,我道:「小女子本就出身市井,自是无
人教这些,可太子殿下日日面对这些礼节约束,不是太烦吗?」
我看季祈川有些怔住,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豁然贯通之意。
那之后,我便日日来太子府弹琴,也亲眼看着季祈川眼里一点点装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