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昀芽
翌日清晨,我们早起去拜见太后。
太后面容肃穆,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右侧站着一位华服女子,但是面色苍白,像是没有休息好一般,应该是贤妃。紧挨着贤妃的是一个身穿水粉色衣裙的女子,背脊挺得很直,眉眼间有股飒爽之气,应当就是贵妃了。
在我打量她们的同时,她们也在打量我。
我向太后行跪拜礼后,贤妃和贵妃也向我行礼。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二人。
太后点点头:「后宫和睦,皇帝也能少些烦忧。贤妃,从今日起,将中宫宝印交给皇后。」
我摇头拒绝:「母后,此事不急,贤妃操持潜邸多年,从无差错,臣妾年纪尚轻,恐有差池,待他日,贤妃有了皇嗣,臣妾再接手也不迟。」
贤妃一愣,一旁的贵妃也是变了脸色。
李昭给贵妃递了个眼色,贵妃才按耐下来。
太后点点头,对我的知进退很满意;李昭也因我为他稳住太后而满意;贤妃许是因为我的退让,对我少了些敌意;至于贵妃,许是因为李昭的警告,也不敢轻易招惹我。
初入皇宫的第一天,我算是站稳了脚跟。
身为皇后,生下嫡子是我的第一要务。
但是自新婚夜后,李昭就日日只翻贵妃的牌子。就连初一十五也只是到我的宫里走个过场,不久又被贵妃以各种理由喊走了。
仅仅新婚夜的那一次,我当然不可能就此怀孕。
李昭很喜欢贵妃,宫里的人都知道。
我和贤妃的处境相同,但也不同。不同的是,她爱李昭,而我却不。
因此,面对贵妃的耀武扬威,贤妃每每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对于我来说,只要不违反宫规,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贤妃是太后的亲侄女,有才有貌有家世,自然不愿被一个民间女子踩在头上。
所以,她试图和贵妃争夺李昭的宠爱。
后宫的手段,贤妃自然是熟谙的,加上有太后撑腰,很快,她就逼贵妃犯错了。
贵妃当众推了贤妃入水。
太后震怒。
「皇后,此事交给你处置。」太后坐在主位上,眸色深深。
她不想破坏自己和皇帝之间微妙的平衡,就把处置贵妃的烂摊子推给了我。
我依照宫规,罚贵妃到小佛堂里罚跪思过。
贵妃来自民间,向来视规矩如无物,她不肯乖乖去小佛堂罚跪。
她打了押解她的宫人,夺门而出,仗着自己学过功夫,在宫里施展轻功,想去找李昭做主。
我出自武将世家,宋家从来是以军功传家的,即便身为女儿,我也是自小同哥哥们一起习武的。
此时,看到贵妃施展轻功,我想也不想地运气追上。
贵妃回头看我一眼,不禁嗤笑:高门贵女,跑步都喘,还想追上我?
贵妃的轻功确实出乎我意料的好,不像是市井中学来的三脚猫功夫。
但我也不能就此让她逃脱。
「站住,再跑本宫就动手了。」我拔下发间金簪,瞄准了她的腿。
贵妃轻笑一声,完全不当回事。
我利落出手,金簪精准地扎进贵妃的小腿。
贵妃痛得脚下一顿,跌落在地,与此同时,李昭出现在了宫巷口,接住了贵妃。
方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有一丝惊讶。
贵妃伏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皇上,她们都欺负我。」
李昭却毫无波动地看着她:「贵妃,你可知错?」
贵妃错愕地抬头:「什么?」
「你逼得皇后在宫巷之中,施展轻功追你。你可知错?」李昭沉着脸。
贵妃微愣,似是没想到李昭会这么对她。
但是转息之间,她又恢复了柔弱模样:「皇上,我的腿……」
李昭看看她的腿,又看了看我,吩咐宫人:「把贵妃抬回去。」
贵妃的腿,伤口并不深,并未伤及筋骨。
包扎过后,李昭亲自把她送到了小佛堂,罚她闭门思过半个月。
之后,李昭来到我宫中,我做了一盘海棠糕,配了江南独有的雨前春尖。
李昭连吃三块,喝完一盏茶,才问我:「今日是怎么回事?」
「皇上不如,去问贵妃?臣妾……」
「朕想听你说。」李昭打断我的话,「你是皇后,你说的话,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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