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余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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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孩子吗?”
我坐起身来,循着声音往外走去,可是客厅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那啼哭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我忽然觉得害怕,冲回卧室,把正在酣睡的徐年摇醒。
“徐年!别睡了!你就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徐年坐起身来,眼里困意未散。
“什么声音?”
“孩子的哭声啊!”我抓着他的手道:“你听,他还在哭呢!哭的这么大声,你怎么就听不见?”
徐年看着我,环顾四周,把目光重新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话,让我更加崩溃。
“你说什么呢?什么哭声?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怎么会!”
我不敢相信:“我明明就听见了。”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徐年看着我,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要不然还是先睡吧!”
徐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我看着他,确信这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可是我这是怎么了?
当晚,我一晚上没有合眼,第二天也无精打采。
当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又被孩子哭的声音吵醒,我绕着房间到处找,还是没找到孩子在哪里。
这天晚上,我把婆婆和小梅都吵了起来。
“雪浓,你这是怎么乐?哪儿来的孩子啊?”
“我就是听到了!我们家里一定有个孩子!”
“姐,怎么可能的,我们都没有听到啊!”
小梅也被我吓得不轻,躲在徐年后面,大着胆子和我说话。
“真的没有吗?”
我看着他们或者恼怒或者惊恐的表情,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除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以外,我还恍惚中看到了一个小孩,他光着脚,穿着纸尿裤在客厅跑来跑去,可是只要每次我想要伸手去抱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此后,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开始还只是晚上能出现幻觉,可是渐渐地,我连白天都能看到了。
有一天,我看到孩子在阳台骑着一个红色的木马玩儿,连忙跑过去,可是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怀里只是抱着一个小梅刚刚洗干净的玩偶。
而婆婆和小梅就在客厅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你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趁着我清醒的时候。徐年看着我说道。
“你也觉得我疯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她。
“你自己觉得呢?”
徐年忽略了我的问题,看着我,目光幽深。
我很想说,我觉得自己没疯。
但是疯子都说自己没有疯。
“好,我去医院。”
徐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好,到时候我送你去,要是真查出了什么,我们就好好住院治疗,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徐年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久违的拥抱。
我们很多年都没有这么饱过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徐年见我答应去医院以后,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晚上,趁着徐年睡着,我上网搜了精神病院治疗的信息。
电击,吃药,捆绑,虐待......
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徐年也会把我送到这种地方吗?我被那些所谓的“治疗方式”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他会管我吗?
我转过头,看向这个在我身边睡了十年的男人。
我应该相信他吗?
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徐年动了一下,我连忙闭上眼睛假寐。
身后传来了徐年起床的声音,紧接着,是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是转动卧室门把手的声音。
徐年是要起身去上厕所吗?
可是,我们主卧是有厕所的啊。
他出去干什么?
我连忙起身,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这才悄悄起身。
客厅内漆黑一片,只有小梅的保姆间,门缝里流泻出暖黄色的灯光。
“她真的答应你去医院了?”
小梅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
我猛然停住了脚步。
“当然了,就算是她不去,我也会想办法把她送去的,她这辈子,就只会一直住在那里,再也不会出来打扰我们。”
徐年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得意,却让我心惊胆战。
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继续听。
“为了你,我可是连保姆都做了,天天伺候她,我都快累死了,你要是对不起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啊!你肚子里现在还有我的孩子呢,等孩子出生啊,咱们就换个房子,我带你旅游,咱们好好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那种药效果好得很,秦雨浓不会发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被我送进去了,到时候就算是没病,也会被折磨到有病的。”
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只觉得恐惧无比!
原来,我所以我的家人,正在想方设法地设计把我赶出这个家!
我不敢停留,匆匆忙忙地回了主卧,按照原样躺下。
“那种药效果好得很......”
是什么药?
我是吃了那种药以后才出现幻觉的吗?
我看向了放在床头上的药——那是徐年专门为我买的保健品,医生说,我刚刚流产,身子太弱了,徐年就买来这些给我吃。
啊,我想起来了。
这些药,是小梅到我家的第一天,徐年给我的。
我每天晚上都要吃两颗,今天是因为我胃不舒服,所以忘了吃。
原来!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就在这时,卧室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下意识闭上眼。
徐年蹑手蹑脚地进来,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睡脸上,但是好在他没有起疑,很快躺下睡了。
很快,徐年发出了呼噜声。
黑暗之中,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眼里全是恨意。
我不会放过这个家的所有人的!
第二天一早,徐年就急不可耐地让我和他去医院。
明明是昨天晚上说好的,但是我就是坐在沙发上不动。
“我今天不想去。”
“雨浓,你别任性好不好?”
徐年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耐着性子安抚我:“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吧?
你要是再不去医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咱们就是去医院看一看,不行咱们再回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