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皇家场合,怎还找了个瞎子来跳舞」
我只觉腰间慢慢松垮起来,杨莞若准备的这件舞衣,内里藏满了细针……我在中央翩翩起舞,长袖拂过,尽量照顾到在场的每一位人。
半晌之后,只听两旁一阵低呕声。
贺桉嫌我丢人,让人将我带了下去。
「不知怎的,今日各宫中的娘娘怎都一个劲地呕吐不止,难道是一齐怀孕了?」念扶在我耳旁说道。
我微微一笑。
「还有谁,贺桉呢?」
「姑娘你还管他呢,他这么折磨你,现在死我都嫌晚……」我不是有意关心他,只是今日的舞衣上我抹足了黄灵粉。
从来没什么可奇,只是服用了凉州结藏花的人闻到黄灵粉便会呕吐不止。
那日杨莞若来给我奉茶,龙井之外的另一种味道,便是结藏花。
结藏花生长苦寒之地产量极低,甚少有人知道它的疗效。
我也是当年随着父亲四处游历才偶然得知。
听当地人说,此药酿为花汁三滴下去便会终生难孕。
我不禁嗤笑,杨莞若这是想要他断子绝孙啊!
可其中缘由,我一时想不明白。
当晚,杨莞若趁夜独自一人来了我的宫里。
我坐在上首轻捻茶盏,听到对面来人脚步放得极轻,那股独特的味道袭来,是她身上独有的。
白绫与衣襟的摩擦声入了我的耳,我笑着问她:「今天贵妃娘娘是来送我一程的?」面前人顿住了脚步。
「你倒是聪明,可太过聪明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想必她指的是黄灵粉的事情。
我冷笑:「贵妃娘娘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不惜给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下了药,甚至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连贺桉都不曾放过,你对他……倒是狠啊!」她不接我的话,步步紧逼离我越来越近「留着你的这些话去给阎王爷说吧!」「贵妃娘娘在宫中一人孤立无援,很多事做起来不方便吧?何不早些告知于我,我或可助娘娘一臂之力呢?」她又顿住了脚步,缓缓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对你并非无情……」我掩袖一阵嗤笑,抬手指向了我的眼。
「你说他对我有情?我比你,比你们任何人都希望他死,我、我的家人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他宰割,这种祸害活着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生。」「贵妃娘娘,脏活都我来做,你落个两手干净,况且你的儿子毕竟是外族,即便将来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可若是寄养在我的跟前,将来对外称是我所出便再无人非议。」「你放心,大仇得报,我不会留恋富贵,自会给你腾地方,而我所求便是将来咱儿登基后能给我的家族兄弟一个好的出路,这笔买卖可不亏啊……」有了杨莞若的照应,我行起事来方便了许多。
我时常让念扶出宫捎带书信给父亲,信中表达了我有意争夺后位之心,要他在宫外助我一臂之力。
花家经此挫辱,他又那样看重家族荣耀,如今唯一破局之法是在我的身上,他自是无有不应。
眼下虽不比以前,可家族提携过的人现在大多深耕朝廷,位居重要职位,多少是能使得上劲的。
我让父亲在民间散播消息,城外一个庄子的人均寿命可达百岁以上,便是食用当地人制作的一种叫云久丸的东西。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贺桉的耳朵里。
如今他已过四十,却膝下无子,而他的野心,又岂是一个区区凉州能喂饱的。
他比谁都更希望能长命百岁。
一年一度的天寿节宫宴上,宾臣四座。
「我瞧着杨贵妃娘娘最近气色极佳,看来我们大庆到底是比那凉州不毛之地更为养人啊!」席间一个女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