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禾司卿桓是哪部小说的主角 夏禾禾司卿桓全文阅读

作者:司卿桓

夏禾禾司卿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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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已完结,小说类型:古言, 主角:夏禾禾司卿桓,小说详情


《夏禾禾司卿桓》小说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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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司卿桓沉声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夏禾禾心头一涩,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愿放手。

一时间,心中的焦急、不舍和悲伤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呼吸变得沉重,脸色渐白,不断地咳嗽起来。

见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司卿桓心头的怒气霎时消散的只剩担忧:“风寒还没好吗?”

府医来来回回三四次,药也喝了,按着以往,她早该痊愈了。

夏禾禾以锦帕捂着嘴,摆了摆手,平复呼吸后无力一笑:“我说过的,许是好不了了。”

司卿桓的面色一沉,眼底尽是不悦。

“阿湛,若我真的要死了,你还会同我和离吗?”夏禾禾看着他,字字都藏着些许期盼。

见她还能问这般玩笑的话,司卿桓松了口气,却又带丝余怒:“会。”

这样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像一把刀子捅进了夏禾禾的心窝子里。

她忍着心尖的剧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若无其事地朝床榻走去:“好累,我想休息了。”

将被褥盖在身上后,眼泪倏然布满了她整张脸。

夏禾禾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半晌,身后传来窸窣声响,熟悉的气息带着暖意渐渐靠近。

司卿桓没有走,他留了下来。

但夏禾禾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他,而被她紧捂着唇的那一寸被角,早已是鲜红一片……

第九章 情意

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平淡且快。

夏禾禾知道,她的姻缘和她命的大限之日就要到了。

坐在书房的窗外廊上,夏禾禾看着已经开始融化的雪,缓缓回过神。

她转过头,看向屋内站在架几案前翻书的司卿桓,眼底满是眷恋。

这一月他日日陪着她,加起来的时间,竟比过往的十年还要多。

这也是她嫁给他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比大婚那日还要开心。

她对这样的日子更为不舍,也开不了口说结束。

但必须要结束,这一场放肆,只能到这里。

夏禾禾垂下黯淡的眸子,缓缓开口:“阿湛,一月之约到了。”

闻言,司卿桓心头一窒,转头看向窗外的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烦闷。

他放下书,走上前:“怎么了?”

夏禾禾不言,起身走进房内,将那翻涌的情绪压下,不露半点才堪堪开口:“没怎么,只是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司卿桓的目光一路跟随她到跟前,却也陷入了沉默。

夏禾禾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他。

半晌,她才从袖中拿出和离书递到司卿桓面前:“去吧,宋小姐还在等你。”

司卿桓没有接,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望着夏禾禾的目光越渐深沉。

夏禾禾抿唇,将和离书轻轻放在案上,正想利落离开,却终究安耐不住心中那个疑问。

她抬眸,眼角微微泛红:“阿湛,十年来你可有一刻喜欢过我?”

哪怕是一瞬间,她也没白在这人间走一遭。

司卿桓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收紧,语气一如既往温柔:“清欢,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夏禾禾瞳眸一震,整个人几乎都僵住了。

“你……是从何时知晓的?”她声音忽然嘶哑颤抖起来。

“大婚之前,我便知晓。”司卿桓回。

短短八字,字字如烧红的秤砣在夏禾禾的心脏翻滚。

她看着司卿桓,第一次觉得他的温柔堪比锋利的匕首,一下就刺穿了她的心。

他即已知晓,还同她定下那个约定,然后看着她像个戏子一样自顾自演了十年的戏!

夏禾禾忽觉有丝羞耻感刺进了她最后的尊严中,她再也不愿待下去,转身快步逃离。

长安街上。

夏禾禾浑浑噩噩地游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然而她却觉得天地之间也就只剩下她一人,被抛弃于此,无处可去。

“哥哥别跑,哥哥等等我……”

耳畔骤然传来一阵童稚声,夏禾禾懵然回神,只见两个五六岁的幼童在前边儿巷口追逐打闹。

她眼眶一热,视线渐渐模糊。

儿时她和姐姐也是这般,她淘气地在前面跑,姐姐在后边追着让她慢些别摔着。

姐姐……

夏禾禾眸光微亮。是了,她还有姐姐!

她原想瞒着姐姐,可是天大地大,她恍然发现,她能倾诉的也只有姐姐!

如果最后一刻是姐姐陪着她,或许也无憾了。

夏禾禾知道这样对不住姐姐,但她真的好累、好冷,也好痛,更想最后一次让姐姐抱抱她。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一片血腥流出嘴角,夏禾禾微颤的手将嘴角的血抹了去,转身朝皇宫走去。

长宁宫。

宫人引着夏禾禾入了宫门,还未至正殿,淑妃早已在殿外等着。

夏禾禾瞧着几步外的淑妃,眼泪霎时涌了出来:“姐姐……”

她顾不得什么尊卑礼数,像幼时一般朝淑妃跑了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中。

温暖的怀抱顿时让她心中难言的委屈尽数作泪哭了出去。

淑妃屏退宫人,心疼地抱着夏禾禾,可见她嘴角带血,又惊又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手上也是血,司卿桓呢?”

听到司卿桓的名字,夏禾禾心脏一阵紧缩,声音闷哑:“我们和离了。”

她缓缓退离淑妃的怀抱,迎着她微诧的目光继续道:“他骗了我十年,他早知我心仪他,可他……”

方才的场景再度浮眼前,刺得夏禾禾喘不过气。

她大口呼吸着,泪水似是呛进了喉咙,剧烈的咳嗽再次让血腥味充斥在嘴中。

温热的血从口中不断流出,连鼻子也被一片殷红占据。

夏禾禾无措地想擦掉,可怎么擦都擦不完,藕色的衣袖竟被染成了朱色。

“清欢!”

听到淑妃惊恐的惊呼,夏禾禾抬起头,想安慰她自己没事,但被血染红的唇瓣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一抹意识也沉进了黑暗中……

第十章 物归原主

再次醒来,夏禾禾只见淑妃坐在身边,脸色有些白,想必是被自己吓到了。

夏禾禾还记得昏迷前咳出的血,多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姐姐……”她唤了一声,欲坐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

淑妃闻声抬头,微红的眼眶中还带着泪花:“你不该瞒我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现在你要我怎么办?”

想着方才太医那一句“救不回了,剩下的几日也是强留”,她心中一阵抽痛。

夏禾禾见淑妃低眉垂泪,又悲又愧,在她的记忆中,姐姐一直都很坚强,从未哭过。

可现在为了自己,却泣不成声。

“对不起。”夏禾禾原想说其他,但疲惫侵蚀了她所有的力气。

淑妃摇了摇头,温柔地替她拭掉泪水。

见夏禾禾面无血色,再想起刚刚命人去打听司卿桓近日做的事,她只觉怒火翻涌。

她这般好的妹妹,司卿桓不珍惜,还和宋映岚不清不楚,甚至休妻……

越想越替夏禾禾不值。

淑妃抚着夏禾禾的脸,哽声劝道:“忘了他,以后的日子姐姐陪你。”

夏禾禾闻言,一字也无力说出,只是眼泪不曾停留。

她闭上眼,可眼前却都是司卿桓同她说过的话,陪她做过的事。

他也说过要陪着她。

见夏禾禾不答,淑妃含泪问:“难道你不想陪姐姐吗?”

夏禾禾睁开眼,竭力弯起嘴角,声音却微不可闻:“想,我也想一直一直陪着姐姐。”

往后几日,淑妃几乎将太医院的太医叫了个遍,准备各种珍贵药材给夏禾禾进补。

夏禾禾看在眼里,不愿她担忧,每次都会吃很多,哪怕是吃不下也会硬吃下去。

淑妃说她一人在后宫很累,想要人陪着她。

夏禾禾知道姐姐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她也很听话地按照太医的话去做,但伴随的往往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夏禾禾从未喊过一声疼,只会在忍不下去时,会在淑妃看不到的地方咬着被角。

那一处的被角被她咬破,浸满了血……

雪将化尽,夏禾禾精神似是好多了,还特意去长宁宫的小厨房做了淑妃年少时常做的芙蓉饼,提前给淑妃过了生辰。

时已入春,久违的暖阳落满长安。

长宁宫偏殿阶前,夏禾禾靠在淑妃肩头,手被她紧紧的攥着。

“今天暖和,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淑妃极尽轻柔。

夏禾禾无力抬眸,望着那艳阳,身子忽地颤抖起来,只喃声说着:“姐姐,我想爹娘了。”

淑妃心一紧,霎时明白。

她将夏禾禾揽进怀中,一言不发。

阳光越觉刺眼,夏禾禾慢慢将头埋进淑妃肩窝里,气若游丝:“姐姐,对不起……”

她很想陪着姐姐,但是她真的好累。

“我乏了,睡,睡一会儿,姐姐,不要叫醒我……”

话落,那只苍白消瘦的手慢慢从淑妃的掌心滑下,无声地砸落在她的腿上。

淑妃看着洒落在瓦檐上的日光,感受心缓慢的抽离感和怀中人如云般的重量,眼泪滴落在夏禾禾冰凉的脸上。

她温柔地拍着夏禾禾乌黑的长发,声音低哑:“姐姐不叫你,睡吧……”

淑妃抬起另一只颤抖的手,慢慢覆在夏禾禾的眼上,温柔地替她遮去了刺目的光。

……

少傅府。

春雨已连下了几日,天才见亮,司卿桓穿戴好准备去早朝。

一股还带着残冬冷意的风灌进袖中,他不禁想起了夏禾禾。

她离府近半月,听闻入宫陪淑妃了。

可不知为何,他却心有不安。

夏禾禾不在,他没由的烦躁,甚至一再拒绝了宋映岚的邀请。

来到外面,司卿桓停住脚步,望着瓦檐上滴落的水微微出神。

这时,腰间系着夏禾禾赠予他的玉佩忽然滑落,“嘭”的一声脆响,玉佩碎成两截。

司卿桓看着断玉,眼底流过一丝诧异和慌乱,一种莫名的窒息感渐渐袭来。

“大人!”

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来,气喘吁吁地跪地道:“淑妃来了!”

司卿桓一愣,窒息感渐渐被一种欣喜替代,许是淑妃送夏禾禾回来了。

他将断玉拾起放于袖中,快步至正厅。

正厅。

司卿桓还未站定,目光便扫视着整个前厅,不见夏禾禾,他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失落。

淑妃背身站着,周遭无宫人伺候,似是被刻意屏退了。

司卿桓压着心中的疑惑,行礼道:“参见娘娘。”

然淑妃并未转身,也没有说话。

司卿桓才见她身旁的桌上放着一雕花木盒,他心莫名一窒,不由问:“娘娘,微臣妻……”

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话,淑妃缓缓转身,她一手抚上木盒,沙哑寂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正厅。

“这是清欢的遗物,现在物归原主。”

第十一章 碎玉断情

淑妃话落,正厅陡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外头淅沥沥的雨声。

司卿桓怔怔看着那不过半臂长的木盒,许久才僵硬开口:“娘娘,她……”

“这里头都是大人给她置办的些簪环首饰。”淑妃声音越渐冷清,“至于清欢,你们即已和离,她也没有入你容家祖坟的理儿,本宫都已办妥当了,大人也不用操劳。”

说完,她收回手,缓缓往外走。

看着司卿桓那紧缩的瞳孔,淑妃眼底掠过一丝怨怼:“枉你饱读圣贤书。”

候在外头的宫人忙撑着伞走了过来,搀着淑妃离开了正厅。

司卿桓如同石化了般站在原地,不知跪送,更不知已快到上朝时辰。

他看着那木匣,心脏忽地一阵抽痛,痛的他袖内的手紧紧握起。

夏禾禾……死了?

怎么可能!她入宫前还好好的!

司卿桓向桌案去的脚步突然停住,眼前似是看到了夏禾禾说着自己活不久的场景。

难道说,她早知大限将至?

来回话的小厮才到正厅门口,便见主子那快要倒下的身子,忙上前扶住:“大人!”

沉重的呼吸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司卿桓无论如何用力吸气,喉咙却似只有针眼大小,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

桌上那漆黑的木匣在他眼中竟慢慢变成了棺椁,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小厮觉着越来越吃力,不想下一刻,司卿桓直接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人——!”

……

日将暮,雨止。

司卿桓悠悠转醒,他望着空寂的房间,有一瞬以为夏禾禾还在在几步外的房中。

未等他回神,小厮端了碗药来跪在跟前儿:“大人,方才皇上遣公公传来口谕,说您近来神思倦怠,这几日就不必上朝。”

司卿桓闻言,眼眸一暗,那苦涩的药气好似钻进了心里。

夏禾禾一事皇上不会不知,只不过看着淑妃的面没有明说罢了。

“搁那儿吧。”司卿桓看了眼药,无心饮下,却望着院落中那红梅发了愣。

花瓣都已落完,只剩下枯枝了。

小厮将药放在榻边的月牙桌上后,又嗫嚅了片刻,才又开了口:“大人,宋小姐派人来,说请大人明日去宋府赴宴。”

司卿桓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小厮暗瞧着他面色越渐阴沉,惊出了一声冷汗。

夫人突然殁了,宋小姐又派人来请大人赴宴,这不是把大人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去叫张府医来。”

司卿桓掀被下榻,看也不看那还冒着热气的药。

小厮愣了愣,忙叩头起身跑去叫府医。

“嘭”的两声脆响,断玉从衣中滑落在地,司卿桓立刻将其捡起,拂去玉的灰,如同对待珍宝。

他看着掌心的断玉,心头又是一窒。

眼眶的涩意让他不觉想起他上一次哭是何时。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厮领着张府医来了。

“见过大人。”张府医行礼道。

司卿桓紧握着玉,语气带着鲜少的冷意:“夫人到底是何病症?你如实说。”

张府医一愣,方才路上小厮说夏禾禾殁了,他并未奇怪。

只是司卿桓突然问,他曾又答应过夏禾禾不得告诉任何人……

司卿桓神色一凛:“快说!”

第十二章 可曾怨他

一向温文尔雅的司卿桓都怒了,张府医慌忙跪了下来,也不敢再隐瞒。

“大人息怒,夫人胎里不足以至体弱,加之常年郁愁,积忧成疾才……”

张府医头磕在地上,没有再继续说。

司卿桓面容一怔,才烧上心头的怒火恍若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积忧成疾。

无病无灾,全因积年累月忧思过度而酿成疾患,药石无医。

司卿桓心一紧,痛地倒吸了口凉气。

他知道夏禾禾体弱,靠近她时,他总能闻到一丝淡淡药味。

他曾问过她,她说她因身体不好常年服药,将自己喝成了药罐子。

“她为何不说……”司卿桓呢喃着,字字锥心。

张府医未抬头,以为他在发问,忙道:“夫人自知无解,不愿让大人忧心才隐瞒的。”

半晌,司卿桓低声道:“下去吧。”

张府医暗自松了口气,却也带着些许无奈告退了。

房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又多了丝悲凉,外头的风声落在司卿桓耳中恍若声声讽笑。

掌心的玉微微发烫,他摊开手,心头的失落袭上眼角眉梢,将那眼尾都染上了朱砂般的红意。

夏禾禾虽已发丧,但并非以少傅夫人的名义下葬,少傅府自然没有挂白绸白幡的道理。

然次日,府中所有丫鬟小厮都换上了素色衣裳,撤去了红烛。

平日里受过夏禾禾恩惠的下人都不禁悄悄抹泪,更觉这大宅子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了。

临近正午,小厮将面端上桌,道:“大人,面好了。”

热气腾腾的香气钻入鼻内,司卿桓看着眼前的面,喉间却觉甚为酸涩。

他拿起筷子夹起面吃了一口,本该鲜香的面竟在嘴中如蜡一般。

司卿桓心间划过几许凉意,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那日夏禾禾吃面的模样。

她吃的那样开心,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是将要去了的人。

“大人。”

守门小厮忽然跑了来,低声道:“宋小姐求见。”

司卿桓眉心微拧,放下了筷子,并无见宋映岚之意,遣小厮将她打发回去。

他无甚胃口,起身回了院落。

春意袅袅,院中除了那棵梅花树,一旁的梨树已发新芽。

西北角上的秋千被风吹着微微晃动着,像是故人坐在那儿小憩着。

司卿桓看着这般景象,垂下黯淡的眸子,将那心口的所有酸涩通通咽下。

他走到秋千旁,攥着那有些潮湿的椅绳,点点悔意随着风越来越大。

菊青将夏禾禾的屋子收拾好后,正准备去回话,见司卿桓已在院中,忙走了过去。

“大人。”她行礼,声音像是哭了一晚的沙哑。

司卿桓转身看去,见是菊青,眼前又再次看见夏禾禾的虚影了一般。

菊青是六年前夏禾禾买回的丫鬟,她说见菊青瘦小可怜,不忍她跟着拐子爹受苦。

夏禾禾一走,最伤心的莫过于菊青了。

“她可曾怨我?”司卿桓忽然问道。

菊青头也没抬,红红的眼睛里却涌出了泪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夫人将大人放在心尖儿上。”

闻言,司卿桓心猛地一紧,唇角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是了,夏禾禾将他放在心尖儿上,甚至连将死都不愿惹他烦忧。

第十三章 冬夜寂凉

阳春三月,司卿桓因病告假已月余,皇上倒没说什么,直至青阳,才召他入宫。

御书房。

皇上放下奏折,看了眼面色略显憔悴的司卿桓:“朕召你来可知为何?”

司卿桓微微躬身,眼底带着几许倦意:“微臣不知。”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淑妃从入宫便受宠至今,当年他与夏禾禾的婚事,也是淑妃求皇上得来的。

夏禾禾一事已让淑妃和皇上对他有了些许不满。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威严:“辅太子一事上你兴许已力不从心,朕便任你为扬州奉天府丞,去协扬州府尹吧。”

司卿桓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跪道:“臣遵旨。”

于长安,他再无牵挂,皇上淑妃都不肯告诉他夏禾禾所葬之处,他唯一的慰藉,只有府中那同夏禾禾一起住过的院落。

圣旨下到少傅府,按规矩,主子迁任,府内丫鬟小厮都该放出去。

官印被送到府上后,府中下人已散尽,唯有菊青还留了下来。

司卿桓看着桌上的官印,双眸胜似冬夜寂凉。

菊青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磕着头:“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请大人准许奴婢留在府上,为夫人守孝。”

司卿桓默许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过半月。

临行前,宋映岚跑了过来,含着泪望着正要上马车的司卿桓:“阿湛,扬州那么远,你真的要去吗?”

“皇命难违。”司卿桓淡淡道,目光却从未落在她身上。

宋映岚闻言,绞着锦帕的手渐渐松了:“是因为她吗?”

司卿桓眼眸一滞,心隐隐作痛,他没有说话,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微微晃着,渐行渐远,宋映岚眼瞧着那影子没了,才堪堪转身望着那已无主人的少傅府,心中不免一片空寂。

从那日看见司卿桓和夏禾禾一起夜游,再得知夏禾禾殁了而司卿桓借病躲她开始,她就知道她与司卿桓无缘了。

宋映岚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倒是有几分庆幸所陷不深。

何况也是她一厢情愿强缠着他,现在不想放手也必须放手了……

出了长安城,行了一段路后便入了戌时。

才跟着司卿桓不过月余的小厮梁易道:“大人,临江城门已闭,咱们只能在城外歇息了。”

司卿桓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无妨。”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块由金子嵌接好的玉佩,置于掌心摩挲着。

人去玉碎,再接上也不是原来那般了。

司卿桓心间泛起阵阵闷疼,却也倚着这股疼痛不断地思及关于夏禾禾的每个画面。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

自过临江城后,司卿桓途径洛阳、汴州、泗州,将近半月才至扬州。

与扬州府尹江胜相见后,司卿桓便居于新府中。

容府落于扬州城西南角,离府衙也很近,就是平日里冷清了些。

只是不过几日,司卿桓倒有些不习水土的模样,呕吐腹痛,人都憔悴了许多。

司卿桓看着满桌的菜,无一点食欲,更觉一种难忍的心燥。

梁易见状,忽然道:“大人,我曾听我们那儿的人说,若是不习水土,吃些家乡的小食会好些,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去给您买。”

第十四章 透花糍

司卿桓见他一溜烟地跑了,有些躁意地摇摇头。

扬州离长安千里之遥,哪怕梁易说的是真的,若非真的长安小食,吃了又有何用。

约莫半个时辰,梁易才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个油纸包。

他将油纸包放在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道:“大人,小的跑了好久才在扬州城尽头找到家糕纺。”

他语气带着些许得意,似是在邀功。

司卿桓看着他将油纸打开,五六个花形糍糕置于纸上。

牙白色的糍糕上铺着朱砂糖色,糕面上印着精致的牡丹、荷花叶等花样,晶莹的糕身隐约能看见内里的馅儿。

这是长安有名的“透花糍”。

莫名的,没有半点胃口的司卿桓伸出手,拈了一块儿咬了一口。

软糯的糍糕和香甜的豆沙混着在口中,居然勾起了他些许的食欲。

梁易见司卿桓一下吃了五个,笑了:“大人是不是有胃口了?”

司卿桓未应,拿着最后一块透花糍发了愣,他低声问道:“糕纺老板是长安人?”

梁易摇摇头:“小的不知,那卖糕的小童口音不像长安人,也不像本地人。”

“小童?”

“是呢,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伶牙俐齿的很。”梁易比划了一下男孩的高度。

司卿桓若有所思地抿抿唇,将手里的透花糍咬了一口。

咀嚼间,他莫名想起了夏禾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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