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
新郎在大婚之日被调包。
嫁的夫君不是原本的夫君,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庞。
看我被骗,他得意至极,抱着白月光逍遥快活。
可后来我成了皇后时,他又后悔了,求着我留下。
我不屑一顾瞪了他一眼。
“你是何人?”
1
“染儿……”
半夜被耳边响起的呢喃声惊醒。
躺在身侧的孟今安睡梦中叫了其他女人的名字。
这一次同寝是我求来的,而且我知道,他根本不会碰我。
相伴十载,言笑晏晏,他待我不错。
我认准了孟今安。
毕竟前有皇帝赐婚,后有父母之命,在世人口中,他就是未来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可成婚之后,他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与我淡漠疏离,完全是两副模样。
那年春日赏花宴,阿娘和贵妃在御花园的湖里划船。
阿娘身下有些流血,贪玩劲上来了一时间还未发现。
贵妃被肚子里的孟今安踢了一脚,埋头捂肚子时就发现阿娘流血了,接着我就出生了。
太医说要是再晚些就会胎死腹中。
多亏了孟今安这一脚,救了我的命。
为报孟今安的救命之恩,阿爹去求了皇上赐婚。
2
十六岁完婚之后,我就入了孟今安的府邸,藏入深闺本不是我愿,可为了他甘愿牺牲自由。
大婚之后,孟今安经常不在府上,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我们有着很好的默契,谁也不过问谁。
我不问他,是因为怕打扰,怕他厌烦我,总是敬而远之。
近日总是阴雨连绵,府内清静,我正坐在长廊下。
忽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
“良缘佳配不好生珍惜,岂能容你这样辜负!罔顾太傅大人信任,将爱女嫁给你!”
我走上前一探究竟,俯身在一块岩石后面看清了那张脸,是孟今安。
听下人说他不是一早出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只见他不耐烦的皱着眉,“我心中唯一的妻是沈梦染。”
沈梦染是我的堂姐,幼时她曾伴我一起进宫过几次,在宫里的书院读过一些日子书。
贵妃觉得她性情乖戾,睚眦必报,将她从伴读名单上剔除了。
她认为是我从中作梗,自此她便恨上了我,不与我往来。
听阿爹讲,后来大伯举家回了老家,再也没有过消息。
“你若不能好生对待沈姑娘,我就将这本来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好大的口气,我听的满脸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看背影,一袭青色长衫,微风拂动,颇有不俗之气。
原来孟今安早有中意之人,这人还是我的堂姐沈梦染。
他二人又是何时相识的?
我算是明白了孟今安为何大婚之后对我如此冷淡。
他既心中无我,为何不早日同我说清楚。
何苦要还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我进门,而今却留我独守空房呢。
3
雨早就小了,嘀嘀嗒嗒浸湿了我的衣裙,凉意蔓延至全身,深入骨髓。
要说我心中不伤心难过,那是假的。
人前,孟今安与我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假模假样。
人后,只有我知道他是多么冷若冰霜。
成婚之后,从未宿在我的房间,更是一次也没有碰过我,夜夜守着空房。
我堂堂太傅之女,出生书香门第,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若不是今日偷听,我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可令我不解的是和孟今安说话的人又是谁?
偌大的王府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我顿觉背后一凉,在我将这些查清楚之前,还是不准备和孟今安撕破脸。
后来听阿爹说起大伯一家在江都的旧事。
大伯与阿爹是亲兄弟,祖父母将颇有天资的阿爹送进了学堂,大伯则是被留在了家里当劳力。
阿爹聪慧勤奋,经过努力参加科举,一举夺魁,一步一步地在江都站稳了脚跟,从翰林院编撰一路升到太傅。
大伯处境就显得凄凉不少,祖父母家贫,大伯留在家里务农为生,一直娶不到媳妇,人在江都做官的阿爹重金托人相助,才为大伯相得一位相貌不错的媳妇,后来才生了我那貌美如花的堂姐。
祖父母去世之后,阿爹有意将大伯一家接到江都,两家人有个照应。
在江都给大伯谋了个差事,也把堂姐接来和我一同入宫给孟今安当伴读。
大伯虽是一介乡野农夫,却没有一点善良淳朴,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升官发财。
阿爹费了很大劲给他寻的差事也干不长久,还偷了东家的钱去赌博。
经常惹事生非,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让我阿爹去收拾烂摊子。
阿爹打当时前后周旋,为他忙前忙后,好心还是当成了驴肝肺。
被人家说成忘恩负义,见异思迁。
后来阿爹找了个由头便将大伯一家赶回了盛州老家。
4
近日有消息说,大伯一家人来了江都,说是大伯母病重,无钱医治,来找阿爹帮忙。
不久,阿爹让我回府吃饭,说大伯和表姐来探亲。
用过晚膳,沈梦染拉着我到了院子里,我还以为她要跟我说些什么体己话。
结果是让我劝劝阿爹,帮帮他们一家子。
沈梦染一直是个自命清高的性子,肯为了谁低头确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可我不买账。
“梦云,你也是知道的,我爹和伯父是亲兄弟,这世上也只有我们是最亲的,如今我娘重病,家里也没有钱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去死吧。你看能不能劝劝伯父,以前是我爹不知好歹,寒了伯父的心,而今我爹已经知道悔改......”
她哭的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我心里寻思,现在知道自己不知好歹了,早作甚去了。
我面带笑意,叫下人将孟今安请了过来。
婚后孟今安从未踏足过沈府,下人们在低下嘀咕,说我和孟今安夫妻不和,今日我让下人专门告诉他,沈梦染到了府上。
晚间,果不其然,孟今安准时出现了。
我倒是要看看,孟今安是何时爱上了我的堂姐,又是何时让沈梦染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妻。
“堂姐的顾虑我能够理解,你也是知道的,我已出嫁,娘家之事我已无法再言语。”
“我让夫君劝劝我爹,阿爹应该是会看夫君的面子吧。”
“夫君,你说是吧?”
我故作亲昵的挽住孟今安的手,孟今安不堪其烦,随即将我的手扒开。
冷声开口“这是你娘家的家事,我不便插手。”
我发笑,语气不紧不慢,“夫君所言差矣。”
“夫君今日可是公务繁多,有些乏累了?”
“昨夜你可不是这样的。”
5
我挽着孟今安的手,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
平日里我定是做不出来如此娇嗔做作的模样,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梦染,脸涨得通红,神情也变得不自然。
孟今安顿时吃瘪,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我。
他不敢抬眼看沈梦染,这二人看来是两情相悦了,我就更加不会给沈梦染留半分情面了。
大伯一家如今沦落至此,已然不记得往日阿爹是如何帮衬,今天我要是不答应,恐怕人家要说我见死不救。
“要是堂姐愿意,我可以帮你说一门亲事,在江都寻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这些话,成功惹怒两人。
答应帮忙就是不顾及阿爹的颜面,那时大伯一家是伤透了阿爹的心,实在不得已才将他们赶走。
不答应的话,一旁的孟今安怕是坐不住了。
也是,面前这么大一位金主,沈梦染为何不找他。
想来一定是沈梦染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出生贫寒,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孟今安并不相配。
我这一招既打发了沈梦染想要求助的念头,也侧面证实了二人的关系。
当然沈梦染也没有接受我给她介绍的富豪,最后大伯母的病到底治好了没有也不得而知。
6
沈梦染后来也没有出现在沈府。
孟今安还是想往常一样,很少出现在王府,也很少与我见面。
但是见面的时候态度还是同往常不太一样,冷淡中透露着恭敬,或许是觉得我不再像以前一样事事顺从他。
近日听闻皇上旧疾复发,身子大不如从前,应该是要册封太子了。
皇后无所出,孟今安是皇上唯一的儿子,要是日后他登基,接了沈梦染入宫,我就岌岌可危,按照沈梦染的性子,定不会容我。
所以我要在孟今安册封太子之前,想个法子站稳脚跟。
孟今安答应娶我进门,看中的是我阿爹在朝中的势力和威望。
不日,中秋宫宴。
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和世家贵女。
受邀的众人都明白,这次是为孟今安广纳秀女。
多日未露面的沈梦染,居然混了进来。
只有一个可能,是孟今安带她进来的。
碰见她的时候,我正陪着贵妃在湖边散步。
贵妃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一只上好的玉镯。
这玉镯是贵妃的陪嫁,当年生下孟今安时,就想赠予我阿娘,意为定下了我这个儿媳妇。
“梦云,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今安是不是冷落了你?”贵妃说完将那玉镯戴在了我的手上。
“谢母妃,今安公务繁忙,不曾苛待了臣妾。”
“加把劲,本宫等着抱孙子呢。”
7
不远处的沈梦染面色铁青,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余光瞥见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我心中甚是痛快。
她知道贵妃不待见她,连过来请安的勇气都没有,只有躲在角落,等人群散了才敢出来。
送走了贵妃,我借口说再湖边吹吹风,继
续站在了原地。
正准备要朝沈梦染走去。
孟今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亲昵的将她搂入怀中。
两人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忍住不悦,快步离去。
到了时辰,都被迎着去给太后请安。
走进太后的慈宁宫,孟今安正在里面,身侧便是那无名无分的沈梦染。
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极力压制住胸中燃烧起来的火。
镇静道:“夫君,堂姐何时进了宫,也不知会我一声,还得劳烦夫君跑一趟去接,真是我的失职。”
听到这话,沈梦染走到我跟前,双眼发红,眼眶湿润,带着哭哭蹄蹄的腔调说道。
“近日我给妹妹寄来了书信,不知道是下人们没有尽职尽责,还是怎的,竟没有收到妹妹的回信。”
“还是妹妹因那日之事,失了我们姐妹间的情分。”
沈梦染满脸委屈,旁人还为我怎么她了,带着鄙夷之色看向我。
我清了清嗓子,挂上大方得体的笑容,你演我陪你演。
“姐姐怕是误会了,那日我向阿爹请了罪,求他开恩,一定要帮大伯父,虽然好心可能会被狗吃,毕竟是至亲,想必阿爹也不愿自己落得一个六亲不认的名声。”
“我游说了几日,阿爹依然无动无衷,后来听阿娘说,是姐姐一家狼心狗肺,不知悔改。”
话说的有些重了,看见沈梦染脸色凝重,刹那又变得羞愧。
她不再吱声,默默低下头来。
要不是一旁的孟今安过来拉住了我,我才住嘴的。
7
三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又回到了刚才的湖边。
孟今安用劲掐住我的手臂,我疼的叫出声,使劲挣脱。
他在我耳边威胁道:“不要逼我。”
沉默了片刻,我沉下心。
一旁的沈梦染面露得意之色。
要说至亲,我与沈梦染是亲堂姐妹,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阿爹年少时就一人上江都读书答案,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两家人也就分开了许多年,直到幼时阿爹将大伯一家接过来。
我与她才有了几年朝夕相处的时光,不过幼时单纯,经常被这个堂姐欺负,也不懂得弯弯绕绕,要说情分,还真没有几分。
我被孟今安那句话彻底激怒了。
要是沈梦染再来点上一把火,今日我可是要将这二人燃烧殆尽。
“姐姐,莫怪......”我话还未说完,沈梦染迎了上来,她那张带着厚厚脂粉的脸走近了看实在是恶心,还有身上怪异的香味,令我实在有些不适。
我一时没忍住,发了干哕。
我顺势捂住了眉心,走路再一偏。
就将一旁的沈梦染撞进了湖里。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旁的孟今安跳入了湖中。
接着宫女太监开始呼救,这一阵响动,惊扰了在花园里喝茶的贵妃。
她急步上前来,看我一脸惊慌失措,心疼的拥着我。
孟今安将沈梦染救了上来,两人一脸狼狈的跪在了贵妃面前。
“安儿,此女是何身份,怎会让你下去救人。”
8
沈梦染低着头,瑟瑟发抖。
孟今安一时找不到理由,缓了片刻才搪塞道。
“回母妃,沈小姐是梦云的堂姐,落入了湖中,儿臣只是顺手搭救。”
“哦?”贵妃一脸诧异,并示意沈梦染抬起头来。
“本宫还以为是哪个狐媚子将我儿魂勾了去。”
孟今安继续说道,为了掩饰他心上人的慌乱,他毅然站出来为她打圆场。
“儿臣见周围都是些不通水性的宫女,才做出此等有失身份之事。望母妃恕罪!”
贵妃不喜欢沈梦染,我是知道的。
贵妃厉声呵斥道:“你也知道有失身份!一介民女,太后宫宴怎么可能邀请她来,本宫还未问罪呢,就在这闹了一番。”
沈梦染吓得更加抬不起头。
我倒是要看看孟今安要如何收拾这局面。
孟今安有些发怵,叫来下人拿了感觉的毯子,披在了沈梦染的身上。
并且将她扶了起来,站在了贵妃的面前。
我一时有些难过,他爱一个人,竟然这般明显。
孟今安看向我的眼神,冷的出奇。
“梦云,今日才看出,你是这般善妒,心肠这么坏。”
轻声叫一声梦云,却说着这样残忍的话。
贵妃已然察觉我们三人的不对劲,将我护在身后。
“安儿,本宫认可的只有梦云一人。”
我未搭话,默默低着头站在贵妃身后。
“母妃,儿臣爱的人是沈梦染,儿臣要将她纳入府中。”说这话时,我用余光瞥见孟今安紧紧握住拳头,眼底都是按耐不住的怒火。
沈梦染不合时宜的开了口,“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和妹妹无关,想必妹妹也是无意的。”
本就恼怒的贵妃,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谁让你说话的!”
9
贵妃震怒,看沈梦染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
孟今安和沈梦染同一时间,扑通一声跪下。
孟今安固执的要为她求得名分。
沈梦染眼角挂着泪水,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一旁的宫女作了证,说我是发了干哕,头昏脑涨,沈梦染又来挽住我。
一个踉跄,不小心将她碰下去的。
贵妃倒不是在意沈梦染是如何落水的。
听到***哕,转头两眼放光的问我。
“梦云,可是有了?”
我掩面羞涩一笑,“月事像是许久没来了。”
“好啊。”贵妃高兴极了,根本没有将这二人的誓言听进去。挽着我的手就进了太后的慈宁宫。
可孟今安并不知进退,还拉着那恬不知耻的沈梦染跟了进来。
跪在了太后面前。
此时我有些担心,毕竟这孟今安是太后唯一的孙子,老人家爱得很,难免一松口就答应了。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太后正喝着茶,孟今安又再次上演苦情戏,扑通一声跪倒。
吓得满头银发的老太后一激灵。
如今贵妃做不了主,孟今安来寻一个更大的靠山。
“安儿,你这是作甚,吓死祖母了。”
我倒是低估了孟今安的决心,从前不觉得他如此痴情。
少时相处,他一直都是不疾不徐,温和有礼。
不曾想,今日竟为了一个女人竟这般不成体统。
孟今安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孙儿,依偎在祖母身侧。
他以为就这样撒娇耍赖,太后会让一个出生贫苦人家的女子做皇子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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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后非但没有答应他,还叫来了皇后。
推脱说后宫之事,理应皇后做主。
“安儿,沈家的姑娘个个都是貌若天仙,难怪你经不起诱惑,爱上姐妹俩。”
皇后也是个伪善的主,说起话来更是没有一句中听,一旁坐着的太后和贵妃都黑了脸。
而我却越战越勇。
“回禀母后,今安年少,血气方刚,情爱之事无法掌控也实属情理之中,作为正妻,该是拿出大度容人的气度,没及时发现今安对堂姐的心意是臣妾的失职。”
在孟今安开口之前,我率先堵住了他的嘴。
想必孟今安定会意气用事,说他唯沈梦染不爱这番话。
要是任由他妄言,终会落的我被厌弃,他薄情寡义的骂名。
“沈姑娘,本宫看着你长大,端方雅正是你的美名,宫里也传着你识大体。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安儿,他是未来的君主。”
皇后这话,用意至深。
一作为中宫之主,处理事情定是从大局出发。
二身为皇后,无所出也是一种罪过。
“谢母后教诲。”我跪谢皇后。
秀出一番大家闺秀的端庄识大体。
转过头看孟今安,他面露难色。
他起身走到皇后面前,没了太后的宠爱,在皇后面前收起了任性。
“儿臣的家事,不劳烦母后费心。”
表面上他好像在跟皇后***,在我看来,他只是不想让皇后得了先机抓他的把柄。
话音刚落,我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醒来就见阿娘守在床边,脸上带着喜悦。
“阿娘。”
“梦云,你老实说,成婚之后孟今安有没有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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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这么问,难道是怀疑我有孕。
我一怔,我是完璧之身,怎么可能有孕?
我摇头,阿娘着急起身关了门,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收买了太医,会禀报皇上说你有孕,切莫说漏了嘴。”
“阿娘,欺君罔上是大罪!”
我说完便想到,要是孟今安做了皇帝,将沈梦染接入宫中,这偌大的皇宫岂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于是我同意了阿娘的运作,假称怀孕,以稳固我的位置。
同阿娘通了气,她也知道了孟今安中意的是我堂姐,气愤至极。
阿娘讲,定要替我出一口气。
她秘密和贵妃通了信,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前有阿娘布局,后有贵妃掩护,定要将孟今安和沈梦染这对狗男女收拾一番。
好戏开场了。
我使劲挤出了几滴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见了不心疼。
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皇上很是高兴,随即送来了许多赏赐。
我装作心中烦闷,在房内大哭大闹,乱扔东西。
正哭的累着,沈梦染不知何时跑了进来。
见着她那张脸我就犯恶心,比真怀孕害喜还难受,手里正好抓着一个物件,直接扔到她面前。
就差一点砸中她,真应该捡一个玉如意这样的玩意儿朝他扔过去。
看着她血溅当场,我才开心。
12
“妹妹,有了身孕就不要这般孩子气,都是当娘的人,得有点当娘的样子。”
我心中白眼,这时候卖起乖,定是要唱一出。
屋内没有旁人,我摊开了问她。
“说吧,找我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关心我,定是有求于我。
沈梦染从怀中拿出一袋蜜饯递给我。
“儿时我在江都,你总爱带我去买的一家蜜饯,想着你如今有了身孕,可能爱吃点甜的。”
我心中恍惚,难道还有点姐妹情分?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蜜饯中加了滑胎药。
吃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假孕。
随即我拿出几颗就塞入口中,仔细品尝,确实这味道有点怪怪的。
短时间也没有反应。
只见沈梦染慢慢开始抽泣,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收不住。
我有些手足无措,这女人又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别人看了,定会说,我大着肚子还在欺负她。
“妹妹,今日前来,我是想来求你,让我进府照顾今安哥哥。”
今安哥哥?沈梦染比我还年长,居然叫得出口。
我嗤笑一声,“姐姐是看我如今有孕,不适合操持府内事宜和侍奉夫君?”
“妹妹身子不方便,今安哥哥公务繁忙,日常也是需要女人调剂,姐姐不嫌弃做小,算是来帮衬妹妹的。”沈梦染笑颜如花,如玉的面庞下居然讲得出如此恶毒的话。
***哕一声,掩饰住我心中的怒火。
镇静道:“姐姐可真善解人意。”
“反正......”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今日是要彻底将我激怒,我可不想再忍着这口气任她撒野。
“反正今安哥哥说,他从未爱过你。”
13
我抓起手中的蜜饯朝她扔去,小小几颗蜜饯居然能将她击倒。
她顺势就倒向一旁的柱子边,自己使劲磕了一头血,捂着伤口大哭起来。
好巧不巧,孟今安这时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在地上捂着伤口哭泣的沈梦染,看都自己心上人受伤,比有人拿着匕首捅他后脊骨还痛。
立刻冲了上去,抱着就开始安抚。
我也不示弱,我可是怀着正统皇孙的人。
立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屋内一阵嘈杂引来了屋外的人。
在前院喝茶的阿娘和贵妃也急急忙忙赶过来。
阿娘心疼的抱着我,贵妃一见沈梦染就没有好脸色。
“安儿,你抱着她干什么?梦云才是你的妻。”
孟今安面不改色,起身走向贵妃面前,又扑通一声跪下。
“我与沈梦云的婚事,是皇命,是父母之命,儿臣根本不爱她,成婚后的这些日子,儿臣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难熬,被身份束缚了,被婚姻禁锢了,我每一天都活得很累。”
“我不能和我心爱之人相守,不能照顾她到白头,此生还有何意义?”
听着孟今安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话,我心中不再难过,而是有些疑惑。
他越来越不像我自小认识的孟今安,年少时的孟今安有着雄图壮志,是心胸宽广的人才,而不是能拘泥于男女情爱的人。
贵妃更多的是生气,骂了几句,也拿他没有办法。
“母妃不同意,儿臣就去求父皇。”
自上次晕倒,阿娘就将我接回府中亲自照顾。
连着几日,我都闷在了房里没有出去。
阿娘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用手拂了我耳边的碎发。
关切的说道:“孟今安去了皇上殿前跪着,说要与你和离,娶沈梦染。”
我心是有不甘的,看看他接下来要作甚。
14
一日黄昏,孟今安走了进来,今日不同,他一人前来。
沈梦染并未出现。
我正埋头喝着茶,抬头就看见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盯着我。
下意识的往后仰了。
他伸手拉住我,想触摸我的额头。
这时间居然闻见了一股子香味。
这不是孟今安身上的味道。
我脑子嗡嗡作响,说了一句。
“你是谁?”
面前站着的男人有着和孟今安一模一样的面容,连衣衫都是一样。
但是我感觉,他并不是孟今安。
他并未说话,将我拉入怀中,好似丢失已久的至宝重回手中那般珍惜。
次日,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听说孟今安这几日天天都守着皇上,求他准许我们和离。
从太后那出来,没有回去。
转头去了皇上殿前,孟今安还在那儿跪着。
远看着确实感人,为了心爱之人,连跪几日都不嫌累。
心中泛起丝丝酸楚,年少时的情分真的就抵不过他们短暂的几年吗?
天空开始飘着小雨,周围升起迷离的雾气。
我借了一把油纸伞走到他跟前。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眼神坚定地让我感到陌生。
“我同意让她做侧妃,行么?”
他眉眼尽是冷漠,“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怎可让她做小。”
一时间心里的苦楚变成了难过,我平复了许久才又说道。
“你不是孟今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