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季辰岳只是让开半个身子。
从他身后闪出三个人来。
看清来人是谁,冯伟立刻怂了。
跪在地上求饶命。
那是他欠下赌债的债主。
季辰岳幽幽地说:“我买了你的赌债,条件是他们帮我办件事儿。”
他把那台摄像机架好,身体椅子里靠了靠:“开始吧。”
冯伟的哀嚎声响彻地下室。
当他颤巍巍地用断了两指、流满鲜血的手,扒住对面男人的腰带时。
我不忍心再看,闭上眼睛。
季辰岳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眼里都是血丝,椅子的扶手被他一怒之下掰断了。
椅子的碎木扎进他掌心,他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没有挪动分毫。
好像要把这炼狱般的场景永远印在脑子里。
他不仅在折磨冯伟,也在折磨自己。
等季辰岳走出地下室时,他推开管家的搀扶,蹲在地上,不断地呕吐。
把自己也弄得污秽不堪。
“欣冉,”他喃喃地说:“你看,我也不干净了……”
“你别嫌弃我……”
父亲出狱那天,是季辰岳去接的。
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面前的人来。
父亲叹了口气:“辰岳啊……”
季辰岳接过他的行李,喊了一声“许叔”,就再没了下文。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车内的空气安静地过分。
一进家门,季辰岳就朝父亲跪了下来。
他在向父亲道歉,说是他害死我的。
他说是他先对我动的心,却没保护好我,再我最难受的时候抛下我。
两人再见的时候,他还不停地刺激我。
赌气让我从十八层跳下去才行。
父亲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雕塑般一言不发。
等到季辰岳去抓他的手,想要扇自己耳光的时候。
父亲才猛然醒过神来。
他制止了季辰岳的动作,起身站起来,向房间内走去。
季辰岳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要把膝盖下的那块地板跪穿。
一刻钟的功夫,父亲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玩偶,那是一个摆件,白衣骑士手持长枪盾牌,跨坐在马上。
“这是你送给欣冉的吧?”
看清自己面前的那个东西时,季辰岳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想要去拿。
父亲把那个玩偶郑重的放进季辰岳手里:“拿回去吧,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了。”
季辰岳浑身都在抖。
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欣冉很宝贝这个东西,他……”父亲的声音顿了顿:“他出事以后,我经常看见他半夜靠在床头上,盯着那个骑士不说话。”
“都是命啊……”
父亲揉了揉他的头顶:“你是欣冉最喜欢的人。”
父亲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季辰岳猛然抬起头来。
“欣冉啊,早就跟我坦白过。”
父亲的嘴角努力向上扯,想要露出个笑容来。
但是他失败了。
“我不是那种老古董,他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行。”
“我相信自己孩子爱得人,不是坏人。”
季辰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孩子,我不怪你。”
父亲长叹一声:“你走吧……”
他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季辰岳离开。
季辰岳将那个骑士小心地抱在怀里,给父亲鞠了一躬。
“对不起。”他说。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却没注意到楼下的异常。
在他身影出现的瞬间,一辆没有挂牌的黑色桑塔纳直冲他而去。
驾驶室里,是冯伟。
我拼命地喊:“季辰岳!闪开!快闪开!”
一切都是徒劳。
他被撞个正着,身体在空中翻滚几圈,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个玩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摔成两节。
他顾不上身上的伤,艰难地向那个玩偶爬去。
指尖努力地向前伸出,想要拿到白衣骑士。
冯伟杀红了眼,脸部肌肉疯狂地抖动:“敢动老子,老子弄死你!”
他高声叫骂,用只剩拳头的右手调转车头,又朝季辰岳撞过去。
玩偶被碾得粉碎。
混合着季辰岳身上的血水,冲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