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江垂云章节预览
我叫江揽月,还有个见不得人的便宜弟弟叫江垂云。
倒不是我瞧不上江垂云,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他见不得人。
我的父亲江策之是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因着军功极为过人,更是对先帝有救命之恩,便封了他当异姓王,号安邦。
可当先帝驾崩之后,当今陛下对父亲便逐渐忌惮了起来。
父亲索***了兵权,回家抱着爵位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可即使这样,当今也仍然小动作不断。
母亲临盆生下我和小弟,父亲急忙封锁了所有消息,对外统称「喜得一女」。
安邦王府仅得一女的事情传了开来,皇帝那边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了。只要江策之没有儿子,那么爵位在他死后便能很快收回。
就这是那位陛下打的好算盘。
我和垂云自小便由父亲亲自教养长大,性子又分别一静一动。
所以我学的是权谋心术,他练的是刀枪剑戟。
是故在世人眼中,安邦王府大小姐是个色艺双绝、文武双全的妙人儿。
皇帝也猫哭耗子般为我父亲惋惜,每逢见面都怜惜地抚摸着我的头:「可惜揽月是个女儿家,否则我朝更添一员大将。」
每次听了这话我都是垂首浅淡一笑,内心却轻蔑不已。
可惜什么?
我江揽月将来照样能以这副女儿身跻身男儿之列,撕咬出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有时我会想,男子与女子究竟相差在哪里?后来我在垂云身上找到了答案。
因着家中环境特殊,父亲教导我其他世家男子才会学的四书五经、阴谋阳谋,所以我在家中日日朗诵的是「家事国事天下事」,而不是劳什子「女则」和「女训」。
垂云又因为不能以男子身份出现在人前,一腔抱负本领无处施展,只得寄情兵器聊以***。
原来女子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处境。
垂云就这么做了我的影子,一做就是十七年。
我在各种附庸风雅的诗宴上出口成章,所作诗篇引得达官贵人们争相传抄,竟就这么流出了宫去。
民间读书人们又因着诗作本身,外加我那位安邦定国的王爷父亲,硬生生将我捧成了「李易安再世」。
随同赞誉一齐涌来的,还有无尽的嫉妒与诋毁。
京城贵女们的处境向来如此,你分的目光多了,其他人得到的注目自然也就少了。
而他人的目光,正是她们谈婚论嫁的最好资本。
所以十六岁那年皇家围场秋猎得知垂云的马匹被人动了手脚时,我一点也不奇怪。
那天,家中奴仆一早便为垂云做好了装扮,我则手持一卷「孟子」倚在门框戏谑地瞧他。
「阿姊,有什么事吗?」垂云的目光从镜中转移到我的身上,与我一般无二的那张脸上满是疑惑。
我向他走了两步,手轻柔地抚上那头珠缨宝饰的细软黑丝,调侃道:
「垂云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了。」
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发出的声音又急又尖:「阿姊不要调侃我了。」
我低声笑了下,随即正色向他嘱咐。
「今日围猎定要小心,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我点到即止。
这个「他们」是哪些人我同垂云心知肚明。
想对我使绊子的贵女们、妄图攀附毁我清誉的钻营小人,还有那位......
「垂云记住了。」他点头。
小说《江揽月江垂云》 第一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