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骨
琉璃宴,说白了也就是国宴。
本国邀各个临国来此参加宴会,意欲长年和平各国不起战事,天下得已和平归一。
每年一度的琉璃宴。
琉璃般若花,若花之粲然。
沈暝带着季凉初拜见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倨傲,始终不曾低眼看向他们。
不过这样也行。
各国使者尽数有序进场,季凉初终于发现沈暝的不对劲,他一直在眺望门口,似乎一直在等谁。
季凉初轻笑着问:“尊主在等谁?”
“你管好自己就行。”
季凉初自知越矩,伸手示意自己闭嘴禁声。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季凉初不怎么会饮酒,便也只是坐在位置上吃东西,她懒懒的倚在桌子上,明眸善睐停在这姗姗来迟此刻正翩翩起舞的女子身上。
圣女一曲终了。
季凉初看到自家尊主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心里微嗤,却面色不改的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
她就不该觉得自家尊主真的喜欢人家。
成歌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她身边:“姑娘,那人是楼兰圣女皌佛,传闻她天生身怀桃骨,得她者可得天下……”
季凉初对这种传闻向来不甚在意,她侧头嘲笑道:“若没了她天下不还是一样?”
成歌欲言又止:“可是她不一样……”
季凉初懒得在圣女身上多做纠缠,若是说她方才还觉得自家尊主是深爱着这位圣女的话,现在再看,却是个求而不得罢了。
沈暝要江山。
自然信这些子虚乌有神乎其神的传闻。
季凉初问了沈暝的意思,刚欲起身去解决下人之三急,抬眼就看到有人停在了她面前。他着了和圣女长裙一般花纹的长衣,袖口绣着同色涌金莲,眉眼温润如玉,完美掩住了眸底的惊涛骇浪。
他举杯,声音微颤:“在下楼兰国师冬藏。”
季凉初看不懂他眼底的惊涛骇浪,下意识看向了沈暝,沈暝皱眉,不动声色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举杯和冬藏碰杯,淡定道:“沈暝。”
冬藏一饮而尽。
等他走后,沈暝方眯着眼冷声道:“和他保持距离,他不是个善茬。”
季凉初若有所思。
冬藏?
这个名字,她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的。
琉璃殿后也是一方湖泊。
昨夜落雨,路旁杨柳迎风摇摆,小径也染了苦涩,铺满鹅卵石的小道的缝隙处也皆长满了青苔。
季凉初悄无声息的隐了身形跟在冬藏身后,虽然沈暝不让她靠近冬藏,但她不可能不会好奇。冬藏也通武功,但他期间虽频频回头,却始终未曾发现什么。
他不由皱眉,难道是因为自己方才看到那人心情激动,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幻听?
他静了心。
环顾一圈确定无人偷听,冬藏方伸手打了个响指,几乎是瞬间便腾空出现一人跪在了他面前。
吓了季凉初一跳。
季凉初心有余悸的靠近假山,皱眉仔细思忖半晌,也没想明白刚才那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来去无影无踪,倒……好似不是个人。
但他怎么可能不是人?
冬藏开口:“我刚才看到她了,她和我记忆里一样,还生的那般模样那般性情。”
季凉初觉得冬藏这话是在说自己,可她的确先前不曾见过他,她正思忖着不然自己和他直面对峙下,面前却聚起了一团黑雾。
她皱着眉。
黑雾聚起,散了,一人站在她面前,阴鸷的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这算是被偷听被抓包了?
季凉初刚欲提身就逃,下一秒却被人给抓住了后领,她回头就对上了冬藏藏着山川青空的眼。
冬藏说:“又是你啊。”
季凉初笑的比哭还难看,摊手道:“出来兜个风而已,楼兰国师也觉得琉璃宴上挺闷的吗?”
与此同时,沈暝也趁着皌佛舞尽了追了出去,他不管拦着他的下人,直接就冲进人群抓住了皌佛的手。
皌佛微惊,还是正色道:“将军,请你放手。”
沈暝神色染了受伤,他倔强的站在原地不愿松手放弃,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可怜孩子,半晌,才哑声道:“周围无人,无人能左右我。”
皌佛眸色微化。
她伸手想掰开沈暝的手,但使了力发现力量悬殊不得不放弃了强硬的念头,她叹气道:“你我早已是过去,将军不去窥视你光亮前途,何必要同我在此消耗时间?”
沈暝倔强道:“我心里只有你,佛儿,你心里应当也是有我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能……”
他几乎要贴近她的脸,使皌佛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她眸色冷清,甚至透着些许凉薄:“方才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沈暝皱眉解释:“属下。”
“她和我很像。”
沈暝焦急道:“她是你的替身,无足轻重的……”
皌佛神色微惊,却并没太多波澜,她垂下手死死的捏着衣角,许久,才轻笑道:“你没有真心的,如何说替身不替身?”
有时候苍生都厌恶她。
也难怪,她虽是苍生之福,可她却有一双能窥探人间至善至恶的眼。肮脏蜷缩在光明正义的气囊下为非作歹,她也一眼就能窥探得到。
故而别人也厌恶她。
她也习惯了实话实说导致于树敌众多。
沈暝微怔,片刻后却皱紧眉不可置信的问:“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皌佛轻笑,却未笑出声来,眼底伤情悲痛却遮掩不住:“你从未在我眼里过。”
两处尽沉默时,有宫人慌张来寻,跑的喘息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不好了,琉璃宴出事了……”
四人回到琉璃宴上能清楚感觉到众人的唏嘘和颇有默契的皱眉。
嗯……
季凉初和楼兰国师冬藏在一处。
将军沈暝在和楼兰圣女皌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