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蓝战不知什么时候回的卧室，也没碰慕晓蓓。
这会儿他只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打点自己一身绅士而清爽的衣着装扮。
虽然共享了四分之一的血统，但蓝战的气质与秦书远是截然不同的。
后者就像一束可以融化千年寒冰的阳光，只深深一眼，就能望穿慕晓蓓的胸怀。而前者，偏偏就是阳光也化不开的万年冰——
“你的衣服在那里。”
镜中顿了下神色，蓝战指了指床头放置的黑色衣裙。
上半身高及肩领，下半身长及脚踝。
像一身厚重而严谨的丧服，架在慕晓蓓瘦削的身上，显得诡异而格格不入。但却能恰到好处地盖住她身上所有的乌青和伤疤。
儿童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在上午十点整上门，一男一女，穿着拘谨的工作制服，给人一种难能蒙混过关的严肃感。
他们坐在沙发上，与慕晓蓓和蓝战对面。
“蓝先生，蓝太太。你们好，先说说情况吧。”
“是这样的，”蓝战温和地搭起一只手，将慕晓蓓的腰身揽过来，“我和我太太结婚不久，感情非常好。我们考虑要个孩子，但是她身体虚弱，一直流产。我实在不忍心再让她受这样的苦，所以干脆考虑领养一个孩子。对吧，晓蓓？”
蓝战的目光灼过慕晓蓓苍白的脸颊。
慕晓蓓赶紧点点头：“是，是这样。”
“可是蓝先生，一般人家领养孩子，都不太会选择这么大年龄的。六岁的男孩子，已经很懂事了。你们是出于什么考虑——”
“懂事一点的孩子不是更好么？何况领养孩子讲求缘分，我们第一眼看到小天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得知他的身体状况后，就更想要帮助他疼爱他了。”
话到这里，慕晓蓓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个男孩生病了？
工作人员舒了口气，然后挺直腰身，翻了翻手里的档案继续道：“可是蓝先生，我们听说过一些不利于您的传闻。说您有家暴倾向——”
“简直无稽之谈。”蓝战笑道，“这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恶意中伤的，不信你们问问我太太。我有动手伤害过她么？”
抬手撩起慕晓蓓的发梢，蓝战眯着眼睛，随意把玩着。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齐齐落在了慕晓蓓身上。
“没有，我先生他……对我很好。”
轻轻将手掌捏回袖子里，慕晓蓓确认自己没有给对方看到绷带，嗅到血迹。
历时一个多小时的盘问终于结束，工作人员将一份整理好的协议推到蓝战面前，请他们签字。
慕晓蓓松了一口气，自认为刚刚的表现可圈可点，应不至于再让蓝战迁怒吧。
虽然她想不通，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究竟什么来路，又会给她和蓝战这段畸形的婚姻关系带来什么影响。
“走了，接孩子去。”
蓝战推开茶几，像变脸一样重新染上戾气的双眼，让慕晓蓓既陌生又恐惧。
“我……”
慕晓蓓犹豫了一下：“蓝战，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陪你领养一个男孩呢？我没当过妈妈，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而且……”
她想说的是，你这么恨我，家里的氛围想来未必和谐。这种状态下，养一个男孩在身边，真的对他好么？
“洗衣做饭这种事有刘嫂。我要你，自然有你的用处。”
蓝战冷冷盯了慕晓蓓一眼，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拧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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