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妮
两人风尘仆仆的往玄城赶回去。十五送来书信，说在玄城买了座府邸，以好便照顾百灵姑娘，可惜，百灵日日在屋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人也不见，只是偶尔有丫头送饭菜进去。终于，百灵这么个美人就给憋坏了。
十五没有细说，只是说百灵大病，如今好了些，但依旧不能下床，甚是虚弱。
所以白珏考虑到黑曜急切的心情，立刻决定火速反悔玄城。
“石头，你不必担心，第一美人不会有事的。”
黑曜静静策马，没有理会白珏的安慰。
“石头，第一美人福大命大，还没嫁给你，不会死了的。”
黑曜继续沉默，懒得理会白珏自以为是的安慰。
“石头。。。。”
黑曜不等白珏说完，已经纵身跃下了马背，径直往前走，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城门。
白珏立刻看过去，小诗等七人正在城门前。想来是十五担心二人找不到新的府邸，特意让小诗来城门候着。
一进玄城，小诗七人立刻迎上来，一起朝白珏行礼道＂见过主上。＂白珏嘻嘻一笑道＂各位姐姐近来可好？＂“灵儿如何？”黑曜立刻问。
白珏骇笑说“还以为你不关心呢，原来这么急。”
小诗行礼说“公子安心，百灵姑娘已经无碍，只要稍加休养就无事了。”
黑曜松口气，恢复神色，但眼中却含着几分疑惑。白珏正想问他为什么疑惑，黑曜将背在背上的盘古日和十三月递给小诗道＂还要劳驾你将此物送到琥珀宫去。＂小诗看向白珏。
＂石头，这一次十三月是我帮的忙了罢？还有盘古日，我白白陪你去了一趟西夏呢。＂白珏立刻说。
黑曜收回盘古日和十三月道＂狐狸，你若不帮忙，我只怕两天前已经回来了。还有，小诗若不愿意去，十五也去得。＂＂去，去，不但要去，还要立刻去。＂白珏从黑曜手里一把抢过盘古日和十三月递给小诗，一笑道＂劳烦诗美人姐姐了。＂小诗立刻接过，朝白珏颔首，拉马转头就朝城外去。
“你现在把盘古日送去，你师傅难道不会追问之前那个赝品吗？”白珏看着小诗的背影问黑曜。
“师傅既然命我去西夏，表示她已经知道盘古日是假的，而且她已经知道真正的盘古日就在同心公主手里。既然她已经知道，我还有瞒着的必要吗？”黑曜夹了夹马肚子，往前走去。
白珏策马跟上去，也没有多说。
一行人策马走了一会儿，老远就看见一袭水蓝衣裙的百灵候在府前，十五立在一边。
黑曜立刻翻身下马，朝二人走去。
＂公子！＂百灵立刻迎上来，至黑曜身前，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黑曜看了看脸色甚差的百灵，还有黑色的淤青痕迹在眼角，皱了皱眉问道＂灵儿受了委屈？身子还未好，怎么不在府里休息。＂说罢目光一沉看向十五。
十五一颤道＂属下寸步未离百灵姑娘，绝无怠慢。＂“我教过你如何推脱责任的吗？”黑曜冷声问。
十五立刻跪在地上道“属下知错。”
＂灵儿未受委屈，灵儿很好，公子不必责骂十五。灵儿听闻公子此去洛城九死一生，灵儿...灵儿险些见不到公子！＂灵儿拿出手帕掩面抽噎。
＂第一美人，你不必担心，石头命大死不了。何况这次也没那么凶险，不过是被人灌了....＂白珏拍着百灵的背安慰的说，说到一半被黑曜一把扯进怀里捂住了嘴。
＂灵儿，你先回屋休息，我赶路累了，改日再陪你说话。＂黑曜朝百灵明眸皓齿一笑，夹着白珏就往里屋行去。
百灵什么也来不及说，只能看着两人扭打着进了屋，门一关。
黑曜夹着白珏扭动的身子一把将白珏推在墙上，死死压住，低语＂狐狸，你帮我找十三月的钱会按照约定给你，你若不再提其中细节，我便让你在府里住下。＂白珏运气集中在手掌，直劈向黑曜的眉心，黑曜早料到她会如此，抬臂一挡。
白珏无奈道＂我又不会说你被谢娘暗算，让你在美人面前丢了脸，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黑曜不说话。
白珏一耸肩道＂我不提就是。你既然这么在意美人，怎么又不愿娶她？真真莫名其妙！你这个石头，真真是莫名其妙＂黑曜叹口气，松开白珏，转身走到屏风后去。白珏理了理长发，见他半晌没声音，几步走过去道＂石头你。。。。＂不料黑曜正在换衣服，月牙色的真丝裤子刚穿好，上衣拿在手里愣愣看着白珏。白珏定住不动，看见黑曜健硕的上身，在君自醉里两人赤身相对的一幕隐约浮出，脸一红，扭头跑了出去。
黑曜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的继续穿衣。
一连三天都不见黑曜人影，白珏倒是早习惯了黑曜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自顾自在府里玩乐。独人享乐，不如众人享乐。在第四天一早，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就飘然而至，于是白珏一大早就让小诗七人拿着木棍去河边等自己。
入冬的玄城，四处银龙飞舞，雪花飘散。冷的白珏手脚冰凉，鼻子也冻得通红，但是丝毫不影响白珏玩乐的心绪。
“第一美人？第一美人！”白珏拍着百灵的屋门。
隐约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百灵和谁说话？石头回来了？白珏顺手推开了门。百灵正半坐在床榻上，穿着一件单衣，头发披散。
听错了？
“第一美人，方才你。。。。”白珏正要问出口，却又忍住了。
“什么？白姑娘一早找灵儿有什么急事吗？”百灵起身穿衣。
白珏快走几步到床榻边，笑着坐了下去，顺手摸了摸床榻，热的。果然是我听错了，她一直在睡觉。这耳力真真不好了！
“方才白姑娘说什么？”百灵一边穿衣一边追问。
此事要是传出去，我白珏的声誉岂不是受损！绝不能传出去！白珏立刻摇头说“没什么，想找你去河边玩冰球。河面已经冻上了，小诗她们先过去了。”
百灵面有担忧道“灵儿不如白姑娘，一身武艺，自是不会玩冰球的，怕扫了你的兴。”
“不会，不会，你整日在屋里等石头，他也不见回来，随我去动动，走！”白珏看着百灵已经穿戴好，等不及拉着百灵就要走。
百灵有些扭捏道“可是。。。。”
“那石头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随我走罢。”白珏拖着百灵要出门。
“白姑娘知道公子去了何处？”百灵追问。
白珏一怔。本是随口一说，只想劝百灵出门，既然如此。。。。“知道啊，不过。。。。”
“不过什么？”百灵显然信以为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也是知道的，石头肩负重任。哎。。。。他今日不会回来的，所以你随我去罢。”白珏自己胡乱瞎编一通。
百灵点点头道“好，灵儿信你。”
两人立刻迎着风雪出门。
“第一美人，你是不是看上石头了？”白珏凑到百灵身边，蹭了蹭百灵披风上的狐狸毛，一脸兴致盎然的问。
百灵本就被冻得脸通红，此时更是红的如残阳西落，美不胜收啊！“第一美人，你长得这么美，任何男人见了你都一定会开心欢喜。石头虽然眼界高了些，但一定也喜欢你的，你就安心罢。”
百灵有些疑惑，面有担忧的说“白姑娘，灵儿觉得，公子喜欢的人是。。。。”
“小诗！这里！这里！”白珏不等百灵话说完，嗖的就飞跑了出去，一边喊一边挥手，左蹦右跳。
百灵收起神色走了过去。
“小诗，做裁判，我和灵儿各带着三人，我们玩冰球。”白珏走到结冰的护城河边，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冰面果真结实，毫无异样。
百灵看了看四周，急急道“白姑娘，冰面上无人玩闹，兴许是还不结实，你快上来。”
白珏看了看左右说“你看我！哪里不结实了。”说着就一把将百灵扯了下去，百灵吓得忙搂住白珏，等站稳后一动不敢动，如履薄冰，不过如此！
小诗等人只听白珏的，很快也一一站到冰面上。
“就这么办，大家准备准备，可以开始了。”白珏兴高采烈的吩咐。
八人，两队，划了一个地界，各自站在冰河地界的两端，人人都手持木棍，摩拳擦掌，等着小诗下令。小诗站在正中，脚下踩着一个冰球。
“主上，可准备好了？”小诗看了看白珏问。
白珏自信满满的点头。
冰球是北国的最兴盛的运动，上到皇亲贵族，下到黎民百姓，人人都喜欢，还不会跑，就已经会玩冰球了。白珏自然不担心百灵等人不会玩。当然，白珏如此乐于玩冰球的原因是，她的冰球是黑曜教的。
我的喝酒和玩色子天下无人能敌，连石头也甘拜下风。冰球便是石头的厉害之处。若他敢说自己是第二，世上绝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所谓名师出高徒，石头教了我，我绝不会输给她们！
“百灵姑娘，可准备好了？”小诗看向战战巍巍的百灵问。
百灵盯着脚下的冰面，脸色越来越白，点点头，正要说话“不如我们。。。。”
“开始！”白珏立刻喊起来。
小诗立刻踢出冰球，迅速退到一边观战。
白珏眼疾手快，一个疾滑来到冰球身边，用木棍推着冰球就朝门眼而去。一路过关斩将，凭借白珏的功夫，小歌她们本就敌不过，加之小歌几人有意放水，想依着主上的性子，所以白珏接连破门。
又开局。
百灵推着冰球快步在冰面上跑动，玩闹了一会儿，百灵已经卸下戒备，不再担心冰面是否结实，只顾着玩冰球。
白珏当机立断，从侧面横身，试图拦住百灵。白珏和百灵两人低头盯着冰球，手里的木棍乒乒乓乓的不停撞击，来回抢着冰球。
忽然只听“咯吱”一声。
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主上！”小舞等人在不远处，还以为白珏抢不过百灵一个弱女子，欲过来帮忙。
白珏立刻抬手道“别过来！”
众人立刻站住不敢动。
百灵大气不敢出，瞥了一眼脚下的冰面，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裂缝正横在自己两脚之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莫不是我要命绝于此？
白珏显然也注意到裂缝了，看了看百灵已经煞白的脸，语气轻松的说“第一美人，冰面，果然不太结实啊。。。。”说罢干笑了几声。
百灵转着眼珠，看了看白珏，连头也不敢动，胸口轻轻起伏，淡淡说“白姑娘，你快步跑开，就一定无事了。”
白珏嗤之以鼻说“我才不是扔下朋友的人。放心，你还未嫁给石头，我就算死也一定护着你。“说罢白珏轻轻抬起手看着百灵说“把手给我，我拉着你。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往岸边跑。一定不会有事！”
百灵有些惊讶，愣愣看着白珏。
白珏大声说“小诗，你们慢慢退回岸边，冰面裂了。”
小诗大惊，往前几步说“主上！”
“回去！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就死了！”白珏叫起来。
小诗等人立刻连连后退，不一会儿就回到岸边了。岸边围满了人，不少人应该是方才来观看冰球比赛的，现在不少人应该是来看两个站在冰河中央，手无寸铁的女子，如何活命来的。人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一呼气，冰面就破了。
白珏呼口气，看着百灵道“第一美人，真是不好意思，要你陪我玩一次了。”
百灵瞥了瞥四周的人和偌大的冰河河面，只觉得自己活命的胜算为零。但却缓缓伸手拉住白珏，定定说“拜托你了。”
百灵清楚，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只能依靠武艺高强的白珏，否则只有一死。心里默默希望，公子，你快回来罢！快来救救灵儿和白姑娘！
“那个，第一美人，你。。。。”
“白姑娘，你会不会水上漂那样的功夫？”百灵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白珏问。
白珏气结。这丫头果然。。。。想象力很丰富。“不会，不过我会金钟罩，掉进水里记得抱着我，我们就可以躲在金钟罩里，不会死的。”白珏翻个白眼说。
百灵信以为真道“太好了！”
不料冰面呼啦一声立刻裂开。
白珏扯着百灵抬腿就跑。但已经晚了，两块冰立刻碎开，百灵一个重心不稳，手乱挥，松开了白珏的手。
“百灵！”白珏惊呼，立刻回身去拉百灵。
百灵脚下乱踢，试图站稳。但越是挣扎，光滑的冰面，越难立足，眼看着就要掉进冰水里了。白珏一横心，拉住百灵的衣袖，一扯。
百灵立刻被扯了回来，但白珏却因为用力过猛，头一栽就要掉进水里。
“主上！”岸边的小诗七人立刻跳进冰面要冲过来。
却有人快她们一步，急速飞向白珏，一把保住白珏。白珏还来不及看清是谁，两人扑通掉进了冰水里。
“呀！”众人惊呼。
百灵被白珏甩到一边，跪坐在地上，愣愣看着那个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大窟窿。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以为白珏是为了救百灵，才掉进了冰洞里。但只有百灵知道，是自己有意装作滑到，有意引诱白珏拉自己，而自己却借着白珏的力，将白珏推向了冰洞。
公子喜欢的人是白珏，这世上，没有人配和我抢黑曜。就算是白珏也不可以。
白珏落入水中，只觉得浑身冰凉，立刻被刺骨的寒冷包围。抱着自己的人奋力的往上面游动，扯着白珏的手臂。白珏看去，地上仙！
地上仙扯着白珏的手臂，回头看着白珏。
白珏蹬着腿随着他往上游，却觉得腿脚已经失去知觉，下身重的如千斤一般。白珏开始推地上仙。
地上仙往下退下来，一把搂住白珏，眼神极其坚定，仿佛在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白珏意识渐渐模糊，不省人事。
石头，你的百灵，安然无恙。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珏只是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不停的喊着“白姑娘！白姑娘！”
有人来压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浑身憋闷，想要睁开眼，睁不开，想要喘气，喘不上，想要喊，喊不出！
“白珏！白珏！”地上仙的脸上隐隐约约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滴。他怎么在这里？
忽然地上仙的脸凑近，只觉得口中有一股气灌入，肺部一阵剧痛。白珏立刻一侧身，猛地咳起来，冰水翻江倒海的吐了一地。
“主上？主上！”
白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