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萧瑟的大街上，我把车开得比飞机还快。
之前为了壮胆，我在桃姐那喝了点酒。不过没关系，早泻出去了。
这些年，苏璟的技术一如之前那么好，好到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闸怎么控场，就只记得那些仿若在云端漂浮一样的快感带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反复触电。什么羞耻和污秽，留给会所保洁去吧！
开门进家。冷冰冰的玄关，空荡荡的客厅，连鬼都不爱飘过来。
我懒得开灯，径自钻进卧室往床上爬。
一伸手，戳到了冒热气的身体，吓了我一小跳。
顾冷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想来是刚睡着。
“这么晚，去哪了？”
“跟朋友去吃了点饭......”我随口搪塞着，坐身在梳妆台前，扎起长发。
顾冷峰什么都没说，但我能从镜子里看到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信不信。
起身穿上衬衫，他背着我打领带，只随口丢下一句：“别玩得太过分了，记住自己的身份。”
威胁不言而喻，我顺从地点了下头。
“冷锋，今天周日了。晚上能让我看看流君么？”
为了更好地控制我，顾冷峰一早就把我弟弟转移到国外的疗养院。这三年来，我只能通过视频看看弟弟毫无意识的睡相。
那场车祸要了他的一条腿和一枚肾脏，他全身的骨头断了二十几根，大脑也受了损伤。愈后是个漫长而虐心的过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苏醒。但我却知道，即便苏醒，他也再变不成当年那个健康活力的大男孩了。
在母亲***里相依相偎的整十个月里，我与他的心意，血脉，早已联通。我理解他的梦想，我知道他的抱负。他学的是新闻摄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投身战地，拿回这世上最需要的真相。
可就是现在这一点小小的期盼，也需要看顾冷峰的心情——
“你说呢？”面对我的祈求，男人冷笑一声。
我站起身，双手攥拳微微紧在腿侧。我下意识地以为，是不是我出去找人的事终于还是惹怒了这个暴君。
“我......并没有给你惹麻烦。”
“你刚才发的这条微博，没有加爱心的表情。”顾冷峰晃了晃手机，脸上浮现出残忍的戏谑，“所以这周视频取消，下周看你表现咯。”
“顾冷峰！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我忍无可忍地上前，只是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拽他的胳膊。却得到他一记毫不客气的耳光，火辣辣的，比我刚才扇苏璟的时候要狠多了。
顾冷峰不是第一次对我家庭暴力，只是大多数时候我乖顺得让他无从下手。但更多时候，他可以凭心情动手。
“许流年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我娶你回来，是因为你无父无母无背景，需要钱，好控制。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我大呼小叫？！”
是啊，谁给我的胆子呢？
我扶着火辣辣的脸颊，跪坐在地。三年前的一幕幕轻如过眼云烟，却重如拆骨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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