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的家其实离鸡场并不远,平常玉祥、少鹏只要站在鸡场屋里的阶基上大声呼喊一声:“黑玫瑰!快过来打几牌,还差一个脚。”那边黑玫瑰立即就会应和:“我洗了衣就来。”黑玫瑰是茶场,也是鸡场的老熟人了。茶场的就建在这荒山僻野,六十年代末,城里那批知青们来这里落户时,也曾热闹过一阵子。公社把这一大片刚开发的红土地交给他们去耕耘,去改天换地,去繁衍生息,他们也曾在这里规划过也如现在海子这样的兰图,也曾做过要把这里建设得像天堂般的美梦。不同的是,他们只靠双手,只靠简陋的原始工具和远离实际的豪言壮语。后来他们终于就省悟,原始工具和豪言壮语除了只能在红土地里刨到那点只能饱肚,或者根本就难以裹腹的可怜食物,要达到他们豪言壮语中所要实现的目标,还遥不可及,那只是他们儿时父母给他们说过千百次,哄他们规规矩矩听话的神话,他们终于就作鸟兽散了,他们又回了城。这一片房子于是就空了下来,这一片红土地也逐渐荒芜了。黑玫瑰据说也是那批知青留下的产物,知青们在这片偏僻的红土地上终于耐不住寂寞,一对男女在丝茅地里窃窃私语了几个晚上之后,终于就脱衣解裤,演绎出一幕新奇而又陈旧的故事,地点恰好就在海子他祖父的坟墓前,后来终于就有了黑玫瑰,黑玫瑰成了知青点上的新生代。她的降生并没有给知青们带来福音,相反后来还成了累赘,成了知青们回城的绊脚石。那对知青因终究没有成为夫妻,孩子自然就没有归属,黑玫瑰后来就成了知青点附近一对孤寡老人的女儿,再后来,她又成了一个泥水匠的妻子。泥水匠常年在外奔波干活,最近又去了沿海,每年仅回家待上十天半月,然后又去开始了他漫长而又艰辛的打工路,黑玫瑰只好常年累月独守空房.海子的铁哥们玉祥、少鹏开头没将妻儿老小接到鸡场时,荒山僻野就他们那几个人,也是感到有点寂寞的,正当盛年的大小伙,空闲时,光看电视又怎能解渴,虽然也常换换方法也玩玩扑克,但那是想逗引黑玫瑰,黑玫瑰听说有牌玩,还是几个帅小伙,那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而且战之能胜的。几个大男人怎会让一个女人赔钱,且那个女人又黑得那么可爱,每日也寂寞得像个发了情的母猫,有事无事总要来鸡场走走,其名是来看鸡,眼睛却瞟着两个壮实得像两条小骚牯的大小伙。玩过牌之后。往往是深夜,黑玫瑰那房中,就常常有一条黑影从那里溜进去。但从没见发生过争风吃醋的事。他们是铁哥们,不值得为一个女人去伤和气。海子因为是睡在企业办,离这里远,每日都早出晚归,这类事当然轮不上他。但他从黑玫瑰的眼神中,和他们在一起时,打情骂俏中,早就看出,这妖精早已把他哥们勾搭上了。海子是在情场中混出来的,这类事怎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并不说破,只瞄着笑笑,或者说一些黑玫瑰黑葡萄好不好吃的风趣话,话语中明显含有鼓励,挑逗的意思。铁哥们只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哥们海子还是够意思,不但生活上体贴关心他们,连这一层也想到了。海子平常对黑玫瑰只悄悄瞄几眼,看到那副妖媚的模样,心中难免也一动,但想到自己是有身份的,怎能随便去染指一个乡村女子呢,再说这是哥们的相好,自己也不便去横插一杠子,就故作正经,摆出一副场里领导人的姿态。见黑玫瑰在这里待得久了,有时还板着脸喝一声:“还不快点回去!在这里扰乱军心,今后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不料黑玫瑰并不怕他,反倒做着鬼脸说:“你别好吃肉假斯文,我扰乱了你什么鬼军心,我扯了你还是拉了你?你这地方就不来人的?”海子就只好一笑,不作声了,只在心中暗想,这小妖精嘴皮子还蛮厉害,看样子还不好对付呢。
海子慢慢走到黑玫瑰家的时候,黑玫瑰已将菜买回来了,还提了一瓶酒。接着就到厨房里搞得锅碗瓢盆一片响,海子就坐在厨房门口瞄着她。
海子感到心里很饥渴,他突然想亲近这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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