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卿飞雪
麻婆没有说话,打开我刚刚拿出来的那个红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由小红布包着的东西,一层一层解开。
最后,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这就是麻婆说的那块玉佩,那块唯一带着我身世之谜的玉佩。
果然如麻婆说的一样好看。
麻婆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玉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叹了一口气:“七煞现本来还需百年时间,可惜这才过了几十年,就已经守不住了,欢欢,原本这些我打算临终前告诉你,现在看来,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七煞开,鬼门现。我护不住你,是我没用。”麻婆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滴清泪,她将玉佩放到我的手中,缓缓道:“我将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你,要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至于救不救这个村里的人,谁也不会逼你。”
我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玉佩,在烛火的映照下,原本白色的玉佩上,竟出现了血丝一样的东西,一共三条。随着烛光摇曳缓缓流动,看上去有些诡异。
“血为引,冥亲定,灵玉为媒鬼王请。”
“寂为煞,显为死,百年之约缘已尽。”
我正恍惚着,只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唱的有些空洞,就好像复读机那种毫无感情的声音,却有种能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我不由自主的失了神。
“欢欢,你怎么了。”麻婆看我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在我额头眉心处点了一下,脸上有些愠怒,朝外面说了一句:“时辰还没到呢,你们莫要无理,否则休怪老太婆我拼死也要毁了这桩契。”
麻婆话音落下,外面的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是一阵凄厉的笑声——
我被那笑声震得耳鼓膜生疼,忙用手堵住耳朵。
“欢欢别怕。”
麻婆话音未落,桌子上绿色的烛火,突然熄了。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我的喘息声。
“麻婆,麻婆……”我连叫了两声,麻婆明明坐在我对面,却一直没有回应我。我壮着胆子伸手碰向麻婆的方向,发现居然什么也摸不到。
麻婆去哪了?
“娘子,吉时将至,快同为夫典礼吧。”
耳边吹过一阵冷风,有个生冷的男声骤然出现,言语间毫无感情。
“谁是你娘子!你是谁!”我猛的站起身,突然记得之前麻婆放了个棒槌在桌子旁边,便伸手朝桌子旁边摸了摸。
碰到个硬邦邦的长形物体。
是了——
我惊喜的拿起那个物体正打算抱在怀里,却感觉手上的东西突然动了动,我借着窗外的余光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竟然是根人骨。
随即,人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在脑海里搜寻了二十几年来所知道的全部骂人词汇,哆嗦到嘴边,却只有一句话:“毛爷爷救命!”
原来这世上真有鬼!
“娘子,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夫等你那么久,你说你怕什么?”那男声不依不饶,似乎有些戏谑,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被拉倒在一个怀抱中。
太***了!
我特么一个二十一世纪知识女性,居然被硬生生一个男鬼给调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我思考该如何对付这个看不见的男鬼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活的不耐烦了,本王的人,你也敢动?”话音落下,桌子上的烛火又重新燃了起来,不似前面阴冷的绿光,反而有些温暖。
一股力量朝我汹涌而来。
我被身上的力量钳制着,动弹不得。
胸闷!
“哼,冷楚恒,你别以为你可以赢,她可在我手上,你要伤我,也别想不损她分毫!”
我身上的禁锢越来越紧。
眼看着就要窒息时,一个白衣身影缓缓飘来,挥袖往身畔一推,我身上的禁锢便解除了,他不屑的笑了笑:“对付你,我不需要花太多功夫。”说罢,又是一挥袖,凄厉的叫喊声经久不绝。
我往后面缩了缩,心里有些苦闷:又来了一只鬼。
看来我的小命,今日要交待在此了。
“冷楚恒,你的夫君。”他低下头,伸手扶正了我的身子,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我和他不一样。”
他的笑声有些温柔,不似方才那般冷酷霸气,在我看来,却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都是鬼,有啥不一样!
“吉时未至,你先回去吧,等我一天,明日子时,我亲自来迎娶你!”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眼前最后一幕,是他那张模糊的脸,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碰,似乎给了我一个吻。
“欢欢,你怎么睡在这儿?”麻婆熟悉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麻婆身边围了十几个人,大多数是村子里比较有声望的老人。
见我醒来,他们的脸上或悲或喜,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
我竟然是在祠堂。
李家村先辈们长眠的地方。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这是梦游了么?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门外的光晃得我眼睛有些生疼,我还没从昨晚的经历中缓过神来,麻婆突然踉跄着冲了过来,从我的腰间扯下一个东西。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不敢相信:“你答应他了?”
麻婆手上拿着的,是一根长约一寸的骨笛。
“你的玉佩呢?”不等我回答,麻婆继续追问道。
玉佩?
我脑子更迷糊了。
昨天麻婆确实将玉佩给了我,但,那不是一个梦境吗?
难道——
我仔细在身上找了找,确定玉佩不在我身上以后,茫然的看向麻婆。
玉佩不见了。
在得到了我否定的回答以后,麻婆突然瘫软在地上,她眼角的清泪缓缓滑落,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良久,才喃喃的开口:“我终究还是阻止不了。”
麻婆的话在村民中炸开了锅,为首的老村长突然跪在我得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欢欢,委屈你了。谢谢你为村子做出的贡献,大家一定会记得你的。”说完,她缓缓起身,看了看其他村民,严肃的开口:“欢欢是我们村的大恩人,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咱们回去准备准备,一定要让她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