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五儿
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攥紧,顾初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如同是搁浅的鱼儿,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大海,无助的大口喘息着,默默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深吸一口气,顾初昂着头颅看着面前这个给力她命的女人。
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一家人也曾经笑颜如花过。
后来,为什么会变了样子?
爸爸生病,妈妈的变心,而她却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送上了陆少宴的床,从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便迈进了地狱。
不管怎么挣脱,她都无法摆脱。
曾经那些欢声笑语至今还在耳旁回荡着,可是却早已经如前世今生一般,再也寻觅不见了。
可是想到那个在医院中对着外面的雪地充满向往眼神的小蛮,心中被撕开的痛意便慢慢的被治愈了。
脸上的鲜血已经干了,眼中泛着泪花,可是顾初却笑了,那么明亮的笑容即使在这个冰天雪地依旧盛开的耀眼夺目。
她越是笑,黄丽云眼底的厌恶越是浓烈。
短发的顾初真的越来越像那个男人!
如果当年她没有生下顾初,现在也不会成为这样,她连跟自己最爱的男人想要个孩子都没有机会!
都是因为顾初,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嫁给顾程明那个窝囊废!
偏偏命运流转,她再一次遇到了陆华勋,再一次遇到了她命中的爱人。
为了能够重新过回她本该的生活,她不管不顾,甚至为了能够让陆少宴点头,她不惜亲手将迷药端给了自己的女儿,将顾初送上了陆少宴的床。
可是这个死丫头不争气!
她那个病秧子老爸要死不死,一直赖在医院等着钱治疗,而顾初又是个自恃清高的傻子!
只要能跟了陆少宴,以后的生活根本就不用愁了,可是她不争气啊,不但没有讨到陆少宴的欢心,甚至还杀了人!
看着几乎是四肢并用才能勉强挪动身子的顾初,黄丽云这几年因为自己被人用顾初对她的指点而激起的愤怒再也憋不住,一把拉开铁大门,细细尖尖的高跟鞋直接一脚照着顾初的肩头就是一脚。
原本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支撑,被积攒着满满愤怒的一脚,单薄的身子便重重的扑进了雪堆中。
全身沾满了雪水,刺骨的寒意却一点儿也感知不到疼痛。
父亲的灵位被沾上了雪花,顾初颤抖着手指,朝着灵位伸出手,红肿的手指依然没有了曾经那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
她自己的身子都几乎要支撑不下去,竟然还在管一个没有一点意义的烂木块。
难道一个死人就这么重要吗?
就在手指几乎要碰到灵位的时候,黄丽云走上前抬脚轻而易举的便将顾初用尽力气才能够触碰到的灵位踢到了墙上。
角度刚好,灵位被重击,底座与令牌便瞬间就被踢烂成了两部分。
喉头有腥味在涌动着,紧咬的后槽牙几乎要被咬断一般,强忍着心里的怒意与悲凉,顾初一点点的朝着被摔碎灵位挪动着。
看着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顾初,曾经那个会跟她据理力争的丫头仿佛被摘掉刺的玫瑰,蔫的再也不复往日的光彩。
“顾初,你偏要来膈应我是不是!你爸早就死了!如果不是你爸无能,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当年不是怀了你,我早就成为陆夫人了!现在也不会一直无名无份,都是你们父女俩害得我!你现在还敢抱着那个死人的灵位过来,你哭丧吗?啊!你装孝顺给谁看!”
依旧是不为所动,仿佛黄丽云说的这些话都与她无关一般。
十指连心,指尖的刺痛传至心口。
明明心痛的几乎喘息不上来,可是顾初却强忍着心里的苦涩酸痛捡起分成两半的灵位紧紧的抱在怀中,死死的不放手。
泥土与血水早已将她身上的丧服沾污,此刻的顾初再也不见当年那个明艳意识到样子。
这是黄丽云曾经最得意的作品,花了十几年去**去培养,结果到头来,她却自甘堕落的沦为灰尘,与泥土为伍。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